等见到了十一皇子,一个个都跟被吓傻了的鹌鹑一样,在襄北侯府门前想出来的一个个教训‘晚辈’的话,全都说不出来了。
裴其羽见状,深感这交易做得真是不亏,如果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带人来拿东西,肯定还得费心跟这些所谓的长辈对上一场。
看看现在多好,小茶喝着、小点心吃着,事情就全都给办得利利索索,效率高得出奇。
襄北侯府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方才蔚城府尹不是没带人来看过。
十一皇子轻飘飘几句话就把人打发走了,顺便还让蔚城府尹在襄北侯府门口那条街加派人手维持秩序。
毕竟今天襄北侯府交易量挺大,涉及金额也挺多,治安方面可是蔚城府尹责任范围内的事。
蔚城府尹那叫一个欲哭无泪,等襄北侯回来,他不敢找十一皇子,肯定得找他这个蔚城府尹问一问。
想到这里,蔚城府尹就恨不得自己没来过。
裴其羽在一大早去十一皇子府时,已经带上陈管事保存的那一半契书。
剩下的一半,有一部分放在他以前住的院子里,这部分是属于温书雪嫁妆中陪嫁的东西。
另外一部分为后来温老太爷去世后送来、以及往年收益购入的,温老太爷送来的在裴其羽手里,这是温老太爷坚持的结果。
而往年购入的那些契书则在襄北侯府账房里放着。
十一皇子带来的人不少,说了一声随便裴其羽差遣,他便不管了。
裴其羽将人分成三队,一队带上他与十一皇子签下的契约,去襄北侯府账房取出存放在账房中的契书。
账房的人敢拦?直接绑了堵住嘴扔在一边。
另一队由陈海带着,帮忙清点温书雪的嫁妆。
最后一队帮着冬青收拾裴其羽院里要带走的东西和他的私房。
陈管事带着的那一队办事很顺利,其他的契书已经交给十一皇子,再加上他带回来的这部分,正好够数。
他忙完这个才带着账本和人,一样一样地对照账本上的记录,往外倒腾襄北侯的东西,把襄北侯府大门口弄成了‘二手货热卖市场’。
襄北侯府的热闹一直持续三天才结束。
裴其羽挣得盆满钵满,现在他的啥都不多,就银钱布粮珍珠之类可以用来交易的东西最多。
除了一些值得留念的东西外,带不走的、能卖的全卖了,襄北侯府简直像是被土匪洗劫过一般,几乎只留下一个空壳。
裴其羽离开京城时,车队浩浩荡荡一长串,足有百余辆车,不仅借了十一皇子的护卫,还聘用了五皇子推荐的几个可以信任的车马行和镖局,人才够用。
十日后,襄北侯裴良畴在信文县一艘游船上拆开蔚城快马加鞭送到的信。
他一目十行地看完,一口老血哽在心头,恨不得当即晕过去:“逆子!逆子!这孽障,早知如此,我该直接把他乱棍打死!”
信蘅公主慵懒地靠在榻上,正享受着番邦上供的葡萄。
看裴良畴神色不对,让侍女擦了擦沾染紫色葡萄汁液的手,把手放在裴良畴背上画着圈轻抚:“怎么那么大的脾气?不是说你那好儿子命不久矣,怎么还能让你气成那样?难道是你那亡妻留有后手?”
听她提到温书雪,裴良畴满脸不屑:“她就是个蠢女人,能留什么后手,到是那孽障!他没死。”
“没死?”信蘅公主顿时坐起身,后又缓缓躺下,“没死又如何,你再派几个人回蔚城,送他上路便是。”
她的语气满不在乎,仿佛不是在做一件决定一个人生死的事,而是在讨论明天去哪儿玩耍。
一条人命,在他们这样的人眼中,或许还不如明天去哪儿玩耍值得认真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