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那边来人的语气不好,但来传话的人那话里的意思是,侯爷恐怕也担心公子真死在信蘅县反而给信蘅公主惹麻烦,同时又不想让自己担起残害亲生血脉这无情无义的名声,让公子养好伤再赶紧走的。
“对,今日,你们快去准备吧,若是担心我身上的伤,多准些药便可,时间不等人,银钱不用省着花。”那么重的钱,带着上路还麻烦。
裴其羽可不想再在这个地方多待,襄北侯因长子忤逆触怒圣上,一怒之下大义灭亲将嫡长子除族之事,在信蘅县闹得沸沸扬扬。
只有趁这件事的热度还没过去,他安全离开的概率才会更高,再拖下去的话,万一出现其他新鲜事儿把吃瓜群众们的目光吸引走,他再想全须全尾地跑路可没那么容易了。
养伤的日子里,裴其羽一直在关注这府里的各种消息,俗话说得好: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冬青等人虽不是公主府的下人,没办法探知府内隐秘的消息,但是想知道一些公主府内总所周知甚至被大肆宣扬的信息还是很简单的。
这段时间公主府内宴席不断,各种奇珍异宝、奇人异事层出不穷,而往常公主府往日规矩森严,从不许下人将府内任何消息往外透露,更不许府里的人互相嚼耳根子。
现如今不仅参与宴会的人知道公主府里宴席的盛况,连外面的小老百姓都知晓一二,这要不是有人故意为之才怪了。
搞这么多事情还一反常态大肆宣扬,如果不是想炫耀某些东西,那就是想遮掩某些东西。
冬青和陈海一向对主子忠心,虽然担心自己公子的身体,但公子吩咐下来的事情他们从来不会敷衍了事。
裴其羽要离开公主府闹出来的动静不小,东西都准备好后,他便带着下人和自己的所有物品大张旗鼓地从公主府侧门离开,除开他自己乘坐的大马车,后面随行的马车浩浩荡荡跟了十几辆。
将近二十辆马车,形成了一条长长的车队,在不明真相的普通百姓看来真是十分壮观!往常公主出门都没这架势。
实际上,裴其羽真正带上的人包括他自己在内也就七个,以前用的护卫归属于襄北侯府,他辨不清忠奸,干脆一个都不带,所以他根本用不上那么多马车,这些马车全是他让陈海在外面买来搞场面的。
有人不是想弄出些新鲜的事情盖过襄北侯将嫡子除族的事么,那他就跟某些人对着干,车队在信蘅县那么一晃,这件事的热度在半个月之内就甭想淡下去。
街上的消息传回信蘅公主府后,公主府里又碎了一批珍贵的瓷器。
而裴其羽坐在马车上,随着马车晃悠悠地往城外走,心情看起来还不错。
冬青坐在旁边侍候着,顺便给他报账:“这次买下十几辆马车还准备不少路上要用的吃食衣物用具,金子被花出去大半,如今还剩下不到二百两,银子剩余六百多两,其余的还是原样。”
裴其羽点头,他暂时对这个朝代的钱没什么概念,一看还剩下这么多,挺满意:“你与陈海做得很好,等我们即将离开信蘅县的范围的时候,叫陈海将这十几辆马车遣散。”
“遣散?可那车上装着不少路上需要用到的东西。”冬青感觉自己越发猜不透公子的想法了,自从公子受伤醒来后便性情大变,好在对待他们这些贴身的下人依旧一如往常,并不严苛。
裴其羽一直没在原身的下人面前掩饰自己与原来的不同。
这些下人长年跟在原身身边贴身侍候,能到主子跟前服侍升到大丫鬟、贴身长随等位置的无一不是人精子,想在他们面前演戏太难了,他干脆就顺其自然,让他们以为自家主子是因为那突如其来的祸事才转变了性情。
“把东西精简一些,”裴其羽道:“最多留下三辆马车,其他全部遣散,告诉赶车的车夫,他们赶的那辆马车以及车上的东西,以后全部归他们所有,至于能不能保得住,全看各自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