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琉璃恨毒地收回视线,指尖掐着自己腰间的玉牌,下一秒,食指指甲因过分用力而断裂。
就在此时,玄天宗内召集弟子的钟声响起,打断了众人的思绪。
余霜猛地抬起头,视线正撞上主位上的男子。
钟声足足响了七下,暗示宗门内发生了紧急情况,且是糟糕的那种。
按理说余霜应该先回晓初峰去寻洛玖,再同他一并前往主事堂,无奈最近无法轻易动用灵力,只能佯装先离开,实则躲在藏书阁旁的小路,等仙尊带她下山。
藏书阁内,花灼将古籍归到原处,才悠悠扶梯而下。
角落里,突然钻出一道纤细的身影。
迎面扑来一股浓郁的不知名香气,略有些刺鼻。这股味道令花灼蹙眉,心头诡异的躁动。
按捺下那股莫名的情绪,他抬眼看向面前之人。
身姿妖娆,脸上浓墨重彩,已然看不出原本的样貌。
他掩去眼底的厌恶,温声道:“为何还未离开。”
陆琉璃陷在这声温柔低沉的嗓音中,红着脸取下腰间的玉牌。
纤纤素手捧着一块儿玉送到男子面前,注意到对方投递在她掌心的目光,她掌心微颤,将手心遮掩垂下。
剑修常年握剑,就算女子也难以逃脱掌心生茧的命运。
可她就是不想被眼前之人看到如此难看的样子,就算是手也不行。
“仙尊,这个给你。”
“不必。”花灼含笑拒绝,令人看不出情绪。
陆琉璃手心溢出细密的汗,她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憋出一抹笑,“仙尊可能还未仔细看,这块玉牌并不是凡品,而是……”
没等她说完,面前人笑着反问道:“本仙尊看起来像是缺你这块儿玉的样子?”
陆琉璃一愣,显然没想到对方会如此说。她连忙摇头解释,眼角溢出点点水花,“自然不是,仙尊什么东西不曾见过。可这是弟子的一番心意啊……”
她仰起脸,咬着唇。
“心意?”花灼若有所思的颔首,笑道:“那我便要收么?”
明明是温和的语气,对方脸上甚至挂着笑意,可陆琉璃却无端打了个寒颤。
她牵强地笑道:“可是,仙尊您不是收了余霜师妹的玉牌么。”
花灼啧了一声,假意的笑容褪去,直白道:“所以呢?”
所以呢?
陆琉璃问自己。
所以我就不可以么?那为什么她可以。
鼻尖的酸涩再也难以抑制,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她支支吾吾半晌,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她不敢。
直到面前的人绕过她径直离去,她像是被抽出了筋骨,瘫软在地。
*
余霜等到仙尊后直截了当的表明自己的意图,本以为还要周旋一番,结果对方直接同意了她的请求。
对方召出一柄再普通不过的长剑,下一瞬,揪着她的腰封凌空跃起落在剑身上。
还没待余霜反应过来,巨大的冲击力像一个猛浪拍得她直往后倒。
不能动用灵力被迫御剑飞行,那感觉就像是在蹦极,生理性的泪水疯狂往外彪。
身后之人抬手撑住了她的腰,余霜没再向后倾倒。
没有心的直男大佬!
你都不会设一道结界保护一下幼小可怜又无助的弟子嘛!
这种御剑飞行的速度,是急着要去火葬场?
余霜直接在风中凌乱了,“仙尊不必考虑弟子,还是去主事堂要紧,这点……这点速度,我还是可以承受的。”
一番话说得哀切婉转又倔强可怜。
她都这么明显地暗示了,不会有人还听不出来吧。
余霜期待着仙尊能够怜香惜玉。
现实却是,“好。”耳边传来一阵轻笑,接着加快了飞行速度。
余霜:“?”
就特么和做梦一样。
等到达主事堂殿外双脚着陆的那一刻,她小腿一软直直跪了下去,回首去看哪还有肇事者的影子。
正好路过的洛玖扫她一眼,继而冷哼一声,仰着下巴与她擦肩而过。
余霜:“?”
她深吸一口气。
人总得笑着活下去不是。
步入主事堂内才发现今日召集的皆是修为在筑基期以上,元婴期以下的亲传弟子。
掌门还未到,大家都在交头接耳探讨发生了何事。余霜通过几位从比试场回来的弟子口中了解了个大概,似乎是比试途中出现了魔修,此刻那人躲进了后山的铸剑秘境。
对于玄天宗的弟子而言,铸剑秘境是一生只可以进去一次的地方,大多数玄天宗剑修的本命剑皆是从此处获得。
除去限制弟子进入的次数外,它还限制了进入者的修为,需在筑基期以上,元婴期以下,方能进入。
就在余霜刚刚站定,掌门闪身惊现在殿中。他扫了一眼众人,免去了往日的废话,直接道:“不少弟子或许已经知晓,方才比试场内出现一位魔修,现如今正躲在铸剑秘境内。”
“你们当中曾去过秘境的弟子就可以离去了,刚步入筑基期的弟子也可自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