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翳剑客此刻的模样很惨,原本梳的整齐的头发已是披散着,沾满了泥水,如同一个乞丐。
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踉跄着杵剑而立,七窍之中,血迹仍在。
悲戚的看了眼周围谢氏子弟,阴翳剑客露出了一个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
他看着朝自己走来的佛秀,嘴唇开阖了几次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
天下高手无数,他们之所以选择佛秀,便是因为他横空出世,独来独往,没有朋友与势力。
当他们知道薛成与佛秀的关系后,一切就和他们计划的一样。
可惜,结果却是截然相反。
手中长剑在颤,却不知是他的心在颤还是手在颤。
就在他挣扎着催使余劲想要做拼命一搏的时候,视线忽的一暗,一只大手已是狠狠地按在了他的脸上,然后提着他的身子一抖,立时就如同死蛇一样。
“我应该感谢你们。”佛秀左手五指微曲覆在了阴翳剑客的脸上,将他慢慢提了起来。
他语气仍似平常,却充斥着股让人心颤的意味。“帮我斩断了心中一些本就不该有的东西。”
阴翳剑客只觉得自己的头颅都快被那张手捏碎了,他手中长剑早已不知道落到了那,双手不停的尝试拨动着,但无力的就像个孩子。
“薛成,你要还是我的男人,就杀了他,为我爹报仇。”
正这时,一声尖利的刺破耳膜的声音从佛秀身后传来,说话的,正是那个身怀六甲的女人。
她苍白的面容中带着一丝歇斯底里的癫狂。
一双充满仇恨的眸子正死死的看着佛秀。
原来,那灰发剑客是她的父亲。
而那原本跪倒在地恨不得将头埋到土里的薛成此时身子已是不停颤抖了起来。
“嘭!”
一具无头尸体轰然坠地。
佛秀平静的看了眼薛成,然后迈着步子走到那一地仍在哀嚎的人群中。
原本白色的僧衣此时早已是斑斑血迹,特别是在捏碎那颗头颅后,浓烈的血腥味简直让人作呕。
“这?这发生了什么事?”
远处,终于有别的势力赶来了。
其中最为显眼的,便是几位身穿袈裟的和尚,少林赫然在列。
眼见如此炼狱场景,有一面容枯黄的和尚不忍叹息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他看向血染僧衣的佛秀脸露怒容。“枉你身为出家人,杀心居然如此之重。”
这其中,还有几位与少林和尚打扮迥然不同的和尚,那是几个身穿大红僧衣的僧人,密宗喇嘛。
“此人便是那鬼面人,不知从何处偷学了贵寺金钟罩,易筋经这等绝学,便是那失传数百年的洗髓经也在此人身上重现于世。”
一个面容古板的老喇嘛缓缓说道,言之凿凿。
“如今,他却是凭此大开杀戒,还请贵寺能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若不是听到这番言语,仅看他的相貌恐怕许多人都会觉得他祥和平静,深得佛法精髓。
江湖险恶,说的不是杀人见血的兵器,而是诡谲无端的人心。
就如同此刻的这个喇嘛。
好一招借刀杀人,一石二鸟的计策。
他说完便垂目静立是一脸悲天悯人的神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这些人的死感到痛心呢。
然佛秀却置若罔闻,瞧都没瞧他们一眼。
只见他左手指天,右手持剑,是一脸的平静淡然。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