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镖头瞧出了不对劲,相顾叫道:“她们二人一鸟,以三敌一,卑鄙无耻,咱们快去帮总镖头一把!”毒灵子心道:“如还有敌人上前,就麻烦了!”左袖一扬,喝道:“看毒针!”
谷丰庭骑马不稳,视线大乱,哪分辨得住真假?宁可信其有,忙低头躲避。毒灵子大喜,右手长鞭一卷,使“灵蛇缠丝功”,绕上了枪身,命令道:“隼儿,快啄!”
黑隼身子沉落,啄中马鼻,长唳一声,往上飞去,盘旋不止。谷丰庭发觉长枪给对方拽夺,躲暗器之时,还得凝聚力气,把住自己兵刃,哪有工夫管别的?不料压根没什么毒针射来,眼睁睁盯着爱驹被啄一口。
风倦月苦战未胜,突见白马力衰,顾不得留手,飞起一脚,踹上马腹。白马体内中毒,怏怏不振,禁不住重击,横着将要倒下。谷丰庭随马而跌,眼看摔落,高举长枪,往地面一插,长枪入土尺许,竟将人马坠势止住。
毒灵子叫道:“看毒针!”谷丰庭怒气上涌,大叫:“妖女,安敢欺我?”不再躲闪,加力于掌,要凭一己之力,把白马和自己重新扶正。岂知手背一痛,内力全泄,铁枪脱手,人马同倒,他被白马压在身下。
毒灵子冷笑一声,跨过马腹,软鞭缠上谷丰庭脖颈,喝道:“都给本姑娘退到一丈以外!”众镖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明知谷丰庭遭受了奇耻大辱,可为其性命着想,哪个敢有异议?唯有照办。
谷丰庭半身被压,颤抖着抬起右手,手背上赫然插着三根的毒针。这针通体漆黑,与夜色一致,是以令他提防不足。毒素来自黑隼,转能侵蚀内力。他已使不出半点力气,望着奄奄一息的爱驹,老泪纵横。
风倦月瞧他模样凄惨,哪有之前半分威风?非常同情此人,却并不劝阻毒灵子,暗想:“藏羚儿命悬一线,丹药没到手前,绝不能令这老镖头逃脱。”不必毒灵子使眼色,走到那药匣旁边,抱了起来。
毒灵子清楚今日想要全身而退,非得挟持人质,多带行李反而不美,瞧那药匣子个头儿大,估计这一批所有的灵丹都盛装在一起,心想其余的药也无用,道:“把匣子斩开,只取松鹤万寿丹。”
风倦月登时会意,拔出秋霜剑,斩断铜锁,掀盖一看,见许多精致的小盒错落匣中,其中一只盒子上刻着个“寿”字。她打开盒子,八枚白底松纹的丹丸,呈八卦方位嵌在盒底。
风倦月不敢确认,将小盒朝向毒灵子,得她点头,心中甚喜,合上盒子收入怀里。谷丰庭见她们眉来眼去,叹道:“姑娘,早知你有同伙埋伏,下手还这般阴毒,谷某不该大发善心,容你安然说话。”
风倦月犹豫一会儿,道:“不错,我们是同伙,但事前没有串通。”谷丰庭摇头不语,颓丧难掩。毒灵子十分得意,知道谷丰庭的名头,等同于神岳镖局的招牌,擒住了此老,他麾下的镖头定不敢妄为。
毒灵子既有余裕,扫顾镖队其他货物,望到几车上的铁箱绕满绳链,每厢都挂着几只大锁,封得极其严密,心中一动,问道:“里面装着什么?”没人回答她。
毒灵子右手一扯,谷丰庭脖颈的软鞭更绕紧了些,大声咳嗽起来。一个镖头又急又怒,喝道:“我们不知道福、福......托镖的人不让我们窥看!”毒灵子冷笑道:“我问你主子,没问你!”
低眼一看,谷丰庭咬紧嘴唇,闭目发抖。她微微一怔,心想:“士可杀不可辱,别做过头了。此人若想不开自杀,我俩今夜也得赔上性命。”稍松鞭子,笑道:“行啦,不说就不说!”
她回望队尾,发现带来的人,就剩三师兄的大徒弟还活着,暗叹:“爱哭鬼,我为了你,今日折了门下许多人手。”冲一个镖头努努嘴,道:“去把他放了,我也会放了你们总镖头。”
那镖头无可奈何,解了黑衣大汉的绑缚。黑衣大汉已得毒疯子真传,武功不俗,一向桀骜不驯,刚脱了困,就扬起手掌,要把眼前的镖头拍死。毒灵子喝道:“苗枭,住手!”
苗枭忙道:“是,尊主!”缩手由那镖头走回了。丁镖头变色道:“阁下是千足蜈蚣苗枭?你喊她一个小姑娘尊主,她就是你们毒门最年轻的尊使,传闻中的毒灵子了?”
毒灵子笑道:“姓丁的,算你有点见识,毒门作风如何,想必你曾有耳闻。今夜我夺你几枚丹药,其余的不取,也没将镖队赶尽杀绝,已是破格的宽宏大量,别不懂得领情。”丁镖头知她所言不虚,惊惧满面。
毒灵子道:“苗枭,牵三匹马来。”等苗枭取了马,先叫他和风倦月骑上去。她拽出了谷丰庭,口称:“总镖头,得罪了!”抓住其背心,横放马鞍,自己才跨上马背,道:“走!”
众镖师忙道:“快放了我们总镖头!”身边有马的,纷纷骑上追去。毒灵子笑道:“等我们走出十里,自然放人。”几个镖头怒道:“十里太远,休得欺诈!”竟是穷追不舍。
毒灵子唤风、苗二人先行,奔驰一阵,毫无征兆,忽将谷丰庭推下马鞍。几个镖头咬着她不放,全冲过了头,等醒悟过来,害怕总镖头摔伤,急忙勒马回去查看。只一人性子暴躁,大吼着驰马仍追。
毒灵子回手一洒,数根毒针打去,那镖头惨呼一声,摔下马背。后面的人还在替谷丰庭推宫过血,闻讯大惊,又分出两人过来救他,却再无一个人敢追赶毒灵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