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锦葵同锦府不说势如水火也差不到哪去了,这时候选择让她跟连生搭上线,未必是件好事。
“她同锦府并无大恨,若能搭上东厂,牺牲一个嫡女又算得了什么?”
孙坚白点点头,一个蠢出根儿的嫡女,换得东厂的提携抑或说好意,还是划算的。
锦元良掸开锦袍上的褶皱,若锦葵真是连生要找之人,他也不怕她能飞出他的手掌心,自是有办法让锦葵一心一意为他所用,为光正锦府所用。
东厂的人不是说能搭上线就能搭上的,所以在锦元良放出风去,过了好几日,才收到东厂那边连生想要见他的消息。对于锦元良来说,他是极其不愿同连生打交道,只因此人诡谲多变,上一刻同你杯酒言欢,下一刻你可能就会成为他的掌下亡魂。
“听说你想见本千户?”
连生冷着眉眼,自他寻他妹妹的事情不知被谁走漏了风声,近日多的是人来他这儿讨赏,都说有消息,可他次次无功而返,他都被折腾烦了。
“是,据闻连千户在找人,下官觉得那人或有可能是下官的亲侄女。”
锦元良看着连生面露不耐,心中不喜,只面上绝对不敢表现出来。都说东厂千户连生男生女相,姿容一绝,可那狠辣性子也无人出其右。东厂早年间的酷刑废弃多少年了,自连生做了掌刑千户后,那令人发指的酷刑吏法又一一搬了出来。
眼前这人的狠辣是刻在骨子里的。
“呵!不知锦大人从哪得知的消息,本千户要找的人是您侄女呢。”
连生心中耻笑,他怎不知他竟还有锦元良这么个大伯?若他真是利欲熏心,他倒不介意收个当朝三品的干儿子。想做自己的伯父?也行,送他下地府去跟自己的老子作伴便可。
锦元良一听连生这笃定的语气,便知自己误会了,若他寻的真是锦葵,只二人姓氏连生就该明白。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将错就错,不然平白涮了连生,回头他定给自己吃挂落。
“我也是刚把葵姐儿从辽东接到京城,可自入京她就病了,先前听说她同大人有些交情,还望大人能在她病中时候探望一二,以解那孩子的相思之情。”
锦元良这话说得相当低姿态,此时他摸不清连生同锦葵究竟是什么关系,可孙坚白说二人举止亲密,以连生的处事风格,他能对一个农女有几分亲近,便是很不寻常的事情了。就算二人只有些浅薄交情,他说锦葵在病中,想要见见他,连生也不会不卖这个面子。
孙坚白说连生同锦葵举止亲近,乃是他们在京中久了,京中的大家小姐世家嫡女,男女大防苛刻到近乎变态的地步,就是新婚夫妻也少有在人前嬉戏谈笑的场景。可辽东偏远,乡下人家男女老少都是劳动力,若是女子也要讲究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怕是一家子都要饿死了。
孙坚白只不过看见二人一同谈笑说话,便觉得二人关系匪浅,可却忘了,百姓间都是如此交流的。
“锦葵入京了?”
连生眉头一皱,看着锦元良的眼神透着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