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一到,林公公便掐着点来唤陛下起身。
陛下昨日歇在了娴妃娘娘的永安宫,娴妃娘娘觉少,林公公吩咐宫女们要悠着些。
但其实陛下一起身,她便醒了,只是有些犯懒不愿意动罢了。待到陛下洗漱完毕要更衣的时候,她还是起身了。
从她入宫以来,但凡陛下歇在她这儿,她每每都是亲自为他更衣的。许是贪恋陛下起身后,将醒未醒时的低声细语吧。
早膳的功夫,娴妃不咸不淡的说着话,裴昊贤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说到安王的时候,他抬眼看她。
“云逸也老大不小了,云彻都成婚多日了,你这个当母妃的,要督促去办。”
“是。”
裴昊贤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这么多年,她从不曾忤逆于他。
吃了几口,觉得也不是很有胃口,裴昊贤便起身去早朝了。
刚走出永安宫,便见裴云彻在宫门外站着。裴昊贤瞥了一眼林承恩,林公公立刻低下头。
“陛下恕罪,奴才也不知太子殿下在此。”
这可真是冤枉,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太子求见,他知而不报。
“儿臣参见父皇。”
若不是顾虑着安王的侍卫刺杀一事,他刚才就直接进永安宫了。
“何事这么早在此等候,边走边说。”
永安宫的宫女,远远的看见太子跟着陛下一同早朝,急忙回去禀报娴妃。
“娘娘,太子一直在外面候着,刚才同陛下一起去了奉天殿。”
娴妃沉吟了一会儿,察觉不妙。
“找个腿勤的,务必赶在早朝之前提醒安王,今日无论朝堂上议论何事,切不可冒进。”
“是。”宫女领了命,立刻出去找人。
这一会儿功夫,裴云彻已经把傅知夏被冤一事讲述了一遍,但关于她说的沈岩一事,只字未提,此时离早朝还有一刻钟。
“你是说,你怀疑有人故意借侧妃杀人一事支开你,图谋什么事?”
他话里话外的意思,裴昊贤一听便明白了。
“儿臣不敢断言。”
裴云彻虽然想相信傅知夏说的话,但也并不是毫无顾虑,毕竟欺君不是小事。
裴昊贤看着眼前这个他最偏爱的儿子,指了指奉天殿。
“那便去看看有没有人图谋什么。”
此时,奉天殿里的香炉已经燃起了龙涎香。百官陆续进殿。裴云彻绕到正门,也进了殿。
林公公一甩拂尘,大喊陛下驾到,官员们纷纷下跪,山呼万岁。裴昊贤照例说完平身,百官的奏折就一摞一摞的呈了上去。
今日的奏折似乎比平日里要多一些,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呈报之外,裴昊贤看到了京兆尹关于太子侧妃杀人案的陈述,以及户部侍郎检举户部尚书贪墨的奏折。
他看了一眼裴云彻,这是不是他说的图谋之事?
“沈岩,有人举报你无视法纪,买卖官员,私收贿赂,可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