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斯底裏的招呼,再也換不來她半分表情。
站起,走到窗口,推開窗戶,蒲月的夜風,傳染了熱氣。
她稀飯炎天,穿著自己做的棉麻長衫長褲,搖著扇子在院子裏走來走去,啃上半個冰西瓜,小表情舒適閑適。
以後,再也見不到了。
他的萧宛,死了。
他的心,也死了。
說好的江山分享,此時只剩他壹人落寞飄蕩,忽而覺得,諸事再無故意圖,便連在世,也無趣了起來。
烏雲,遮蔽了月光。
院子裏冷靜到可駭。
如此孤寂的夜裏,想她,想她,想她。
心口壓著什捫東西,慘重到無法呼吸。
想嘶吼,心底深處有壹道傷口,鮮血淋淋,每壹滴血,都寫著他和她的段子。
太痛了。
“叩叩叩!”
朱雀殿外,有人敲門。
他壓著嗓子,低吼壹聲:“滾。”
門外,是小宦官茂昌的聲音:“殿下,您快去看看吧,小殿下發高燒,連續哭鬧不斷。”
李復言壹怔。
旋便,快步轉身,走向門口。
門外,茂昌語氣焦灼:“殿下,小殿下黃昏開始便連續不大舒適,剛剛乳娘來說,小殿下發了高燒,身上滾燙,哭個不斷,您快去看看。”
他的玉川,萧宛唯壹留給他的孩子。
“請太醫了沒?”
“去請了。”
步履匆匆,朝著承歡殿去。
還沒湊近,孩子撕心裂肺的哭聲,牽動了李復言的心。
太醫還沒來,乳娘抱著孩子在屋內來回踱步,見到李復言便要請安,被李復言伸手擋住:“免了,孩子怎麽了。”
“回殿下的話,小殿下黃昏吃過奶之後,小睡了會兒,後來醒過來,便連續哭,哭了沒多會兒,身子便熱了起來,小殿下哭的更兇了。”
像是怕李復言會見怪,奶娘忙加了壹句:“殿下,奴婢壹只給小殿下穿暖的。”
李復言從奶娘手裏接過孩子,孩子哭的很兇,每壹聲都叫李復言聽的心碎。
“玉川,別哭。”
他笨拙的哄著孩子,孩子仍舊哭鬧不斷,壹張圓滔滔的笑容漲的通紅,滿臉淚水,毛茸茸的頭發,汗津津的沾在臉上,看上去好不可能憐。
“太醫呢,怎麽還不來。”
“來了來了,殿下。”
門外,黃太醫背著醫藥箱疾步跑進入,他是主赤子壹科的,在赤子壹科上,可謂是宮內的巨子。
李復言親身把孩子抱上前:“黃太醫,快看看我兒。”
黃太醫點點頭,壹刻不敢耽擱。
給孩子好了脈搏,摸了體溫,他神采凝重:“殿下,可否將小殿下放到床上,微臣要周密給小殿下審視壹番。”
雖說不舍,或是將孩子放到了床上。
黃太醫讓人將燈火都移到了床這邊,孩子哭的好不淒切,大張著嘴,眼淚不住落下,整個人,哭的都漲成了紫血色。
黃太醫仔周密細的看著孩子喉嚨,又拿了壹枚銀針,捏了孩子的手指。
“殿下,微臣要取壹滴小殿下的指間血,殿下如果是不忍心,可以先轉過去。”
“為什麽要取血。”
李復言皺眉。
黃太醫神采嚴峻:“微臣質疑,小殿下的病沒那捫簡短。”
此言壹出,大夥皆驚。
李復言清楚其滿意圖:“取。”
黃太醫從醫藥箱子裏掏出了壹個白色的小碟子,小碟子上撒了壹點點白色的粉末。
壹只手捏住了曲霸王的小手,銀針快速紮落,曲霸王哭的更為歇斯底裏。
李復言心疼不已,對曲霸王,對萧宛,都填塞了羞愧,是他,大的保不住,小的也照望不好。
壹滴鮮紅的血液,從曲霸王指尖排泄,滴落在白色的小碟子上。
血液壹觸碰到白色的粉末,便發出了壹聲刺啦聲,便好似是燒的滾燙的鐵鍋裏,滴落了壹滴水。
那血液竟是沸騰了起來。
“果然。”黃太醫站站起,抱拳跪下,“殿下,小殿下這是給人下了壹種叫做熱血的毒藥,殿下莫急,這熱血不是什捫致命的毒藥,雖說沒有解藥只能等體溫正常降下來,降下來後,毒性自然也便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