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子衿阁灯火通明,李昱辞沉着一张俊脸看向堂下黑压压跪着的一片。 季启俐半边臂膀是血跪在为首不停地颤着身子,想到刚刚那副情景他忍不住浑身猛地一抖。 若说在辞王面前是事发后的胆战心惊,方才那可是惊悚! 他将自己的外袍解开便被迷情香迷得浑身酥软,忙急不可耐地扯去红蔷腰间的衣带。 刚解了一半,却是蓦地瞧见红蔷睁开了一双懵懵懂懂的眸子。 就在他愣住想要开口安抚时她眸光转冷微张开了红唇,月光下她的贝齿闪着泠泠的光。 季启俐是怎么也想不到一向温柔可人的红蔷表妹竟会一言不发猛地扑了上来张了唇便咬上了他的臂膀。 他吃痛之余却是不敢叫出声来,一面轻声求饶一面试图挣脱开红蔷的桎梏,却是发现她的力气之大超越了他的想象。 季启俐是半分也动弹不得,就这么僵持了半天感受到红蔷张了唇,他还未来得及缓气,却是瞧见红蔷唇间微勾了个冷冽的笑便张着唇想朝着他的喉咙咬来。 红蔷那般模样分明像是被鬼上了身要他的命,他这才惊恐地叫出了声,牺牲了半边臂膀才得以在下人来之前阻止红蔷咬开他的喉咙。 李昱辞胸腔一颗心还悬着带着隐隐的痛意,一想到刚刚的情景滚滚怒意便席卷而来。 方才瞧着他被红蔷咬住的惨痛模样,李昱辞恨不得就让他被活活咬死了才好,可一想到红蔷恢复理智后会难过便还是忍住了怒意对红蔷用了执念缓解药。 听着耳边自己对红蔷的好感值蹭蹭蹭地涨到了七十,他却是无暇再顾及。 若不是红蔷执念发作现如今是不是这该死的季启俐便得逞了? 想到她那像是含着露珠的眼眸,李昱辞愈加觉得后怕。 倒不是介意她会失身,他更在意的是她受到的伤害。 红蔷就像是香甜的奶油一般,她会随着环境改变形状,可她就该洁白干净的不染一丝尘埃。 李昱辞眸光带着寒意地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季启俐,这种污秽从一开始就不该近红蔷的身。 他又瞥了眼跪在一旁的季华韶,毕竟是红蔷的表叔,面子还是该给些,“季老爷,此事你怎么判?” 季华韶也是恨得牙痒痒,二房竟出了这般丑事若是处理不好便是他这一房也要白惹一身骚。 这下倒是好连着惹了两边。 先不说这辞王殿下对着红蔷有意,这消息若是传到京城纵使他与殷太师是表亲,殷太师也不会看在他的面子上饶过这季启俐。 既然季启俐无论怎么办都保不下来了索性便就弃了。 季华韶咬了咬牙跪在地上低声道:“家中出此逆子草民无颜面对王爷,自是一切都交与王爷决断。” 李昱辞微颌首,倒还算是识相,若是包庇那他便连着这季家一道办了。 他冷冷淡淡地声音传了下去,“将这季启俐拉下去给本王斩了。” 季启俐被这一声令下吓得顿时瘫倒在了地上,满脸惨败之色。 冯氏匍匐在地上忙哀求道:“王爷,求您行行好饶了吾儿一命。这孩子出生没多久我家老爷就去了,如今二房就这么一根独苗。” 李昱辞嗤笑,“殷太师也就这么一个独女,你倒是算计得好。” 冯氏瘦削的身子抖着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王爷,还请您看在吾儿是殷小姐的表哥,若是殷小姐醒了过来……” 李昱辞冷哼一声刚想说些什么,却见连芝踩着小碎步跑了过来福了福身,“王爷,小姐醒了正找您呢。” 李昱辞闻言神色一缓又冷冷瞥了眼地上的季启俐,吩咐道:“先把他给本王好好绑起来。” 他抬步向里间走去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了下来,话语中带着警告,“若是让人给跑了,季老爷应当知晓什么后果。” 季华韶不敢怠慢忙应了声便瞧着李昱辞往里间走了去,方松了口气狠狠瞟了眼季启俐又吩咐一旁的小厮好好看管。 李昱辞走进里间便看见她披了件外衣下床,红蔷刚将鞋子穿好便听见脚步声,抬眼看去见是李昱辞忙迫不及待问道:“王爷,先前不是让太医去看了那个小女孩吗,太医那儿怎么回话?” 李昱辞却是被她这突如其来地发问弄得愣了下。 她先前险些遭遇不幸,醒来了倒是一丝后怕都无竟先问起了其他事。 李昱辞有些纳闷,“你倒还有闲心思关心别人。” 他顿了顿方回道:“太医说那小女孩说话条理清晰,脉象也实为康健。” 李昱辞的答话证实了红蔷心中的猜测,或许那个小女孩能看见阿肆。 他上下打量红蔷穿戴整齐的模样,“大晚上你这是要出去?” 红蔷嗯了声,“我要去找那小女孩问些事情。” 李昱辞抿了抿唇瞧着她面色如常,估摸着她又是执念发作不知晓刚刚发生了何事。 不过这种龌、龊的事,她不知晓倒也是好事。 李昱辞抬头看了下天色,“这么心急做什么?现在才寅时(凌晨三点-五点),你睡会儿等天亮了食个早膳再去也好。” 红蔷眨巴了下眼觉得颇有些道理,自己确实有些心急了些。 这会儿人大概正睡着呢。 她点了点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季启俐那儿王爷打算如何处置?” 李昱辞怔了下慢慢蹙起了眉头,“你知道?” 红蔷脆着声音恩了声,还要“多亏”了这位表兄让她有了线索。 季启俐一进屋系统101便立刻警觉地叫醒了红蔷,还大方地让她赊了迷情药的解药服下。 原先红蔷是准备将季启俐胖揍一顿,却是不曾想阿肆快了一步强行上了她的身,操纵着她的身子咬向季启俐。 若是李昱辞来迟一步,恐怕季启俐就要活生生被她咬死了。 不过敢打她的主意,死了便也是活该。 这般看来,客栈那回也是阿肆上了身。 每次上身都是咬人,大概阿肆也没有办法完全操纵这副身子。 “你想怎般处置?” 烛光下红蔷面容柔和,她的瞳仁又黑又大带着几分无辜,“命且先留着,把他的作案工具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