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雅间,曹豹接过婢女递来的湿布巾擦了擦手,又任由人伺候着整理好衣袍,才落座在席垫上。
曹文丰气红了脸,随手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曹豹瞥了他一眼,只是将婢女切好的一块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一番,又举起斟满酒的酒杯,凑近鼻子闻了闻,“嗯,果然还是这里的酒,醇香浓郁。”
曹文丰正在气头上,哪里有心思品尝美味,将嘴里胡乱塞了些食物,用力的咀嚼。
“怎么了?不高兴?”曹豹细嚼慢咽,边吃边问道,脸上可怖的刀疤随着嘴在抖动,看起来阴森极了。
憋了一肚子火的曹文丰委屈道:“爹,那狗奴才不识抬举,捏死她也就是不废一根手指头,您又为何拦着?”
“哦?既然这么容易,为何你上次没下得了手?”曹豹也不看他,自顾自一杯接一杯。
“上次还不是齐政那小子。”说起来这个,曹文丰气不打一出来,想起上次在围猎场的事,他实在窝囊,“要不是齐政护着,我早将那奴才喂了畜生!”
“哼,你技不如人还怪别人。”曹豹抬眼盯着自己儿子,目光越来越冷,“说你蠢你还不信。”
曹文丰生平最怕的就是自己的父亲,见他这副模样,吓得手也缩了回去,“爹...我...孩儿...”
见他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曹豹拍拍手,将常忌唤了进来。
“常忌,给这个蠢货说说那奴才的来历。”
常忌偷偷瞄了一眼曹文丰,老老实实道:“公子,卑职曾在招兵的时候见过那丫头,当时还挨了一脚,要不是齐政出手相救,那丫头早就成了刀下鬼了。”
曹文丰愣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什么?丫头?那是个女的?”
曹豹见状,冷哼一声,“说你什么好,平日里叫你多看些书,但凡有点脑子也能看出那是个丫头,齐政如此护着,还能为了什么?”
曹文丰被数落一顿,心里自然不好受,扭头质问常忌,“那你如何不早些告诉我?”
常忌低垂着头,小声道:“卑职以为,公子是知道的。”
“你...”曹豹抬起手,打断了两个的争执,他端详着手里精巧的酒杯,扭头问婢女,“这可是最近是新酿的?”
女婢微微抬头,不敢正视他的眼睛,唯唯诺诺道:“回将军,是新酿的,酒太烈,还没几个客人喝的惯。”
“哦?”曹豹眉眼一挑,吩咐常忌道:“去,给质子殿下也送上一壶。”
“是!”常忌心领神会,接过酒壶,慢慢退了出去。
“爹,你这是何意?为何要请他喝酒?”曹文丰甚至不解,本就同齐政不合,齐政一个别国质子而已,犯不着拍他的马屁。
“要说你蠢,连个小丫头都斗不过,那齐政看似顽劣,实际城府极深,你万万不是他的对手。”曹豹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接着道:“今日大齐使者前来西凉,你可知是谁?”
曹文丰从头到尾被臭骂,如今还被说不如齐政,但在自己的亲爹面前又不敢造次,只好不再多言。
“孩儿不知。”
“哼,来的使者正是大齐三王子齐湉,而这个三王子回国后定然会添油加醋的将西凉之事尽数报给齐王,你如今不该好好利用这般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