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次干工程遇到这样的老板,开工两天竟然一次都没来看过。
许念指着店外摞着的砖头问:“这些砖头怎么没运走?”
“这些啊,我打算留着砌内墙用的。”外墙能砸的都砸了,这是留着以后装玻璃门的。按照许念的设计还要砌内墙做分区。
许念扫了眼,两天竟然就干了这么多活?
而且任启明还只带了两个工人过来,这速度真快,华国的基建狂魔属性真是人人点满。
但是旧砖头砌墙安全吗?省钱归省钱,但建筑安全才是第一位。
任启明笑了笑,拎起块砖头放在许念面前,大锤敲了好几下砖头才有裂纹。
许念此时也忍不住在心里给生产砖头的砖厂点赞,就这质量,怕是还能再发挥四十年余热。
任启明干工程和别人不一样,别人是想法从老板手里捞钱,而任启明是想法给老板省钱。踏踏实实做人,认认真真干活,这也是他能带动几十个老乡跟他的原因。
两人在屋里谈话,许阳则拉着梁建诚在外头等着。
一路走过来,许念对他敷衍的很,梁建诚有些不高兴。
“你姐要做个体户?”
原先许念问他打听店面,他还以为是许念家里头有亲戚想做生意,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许念自个儿要做个体户。
士农工商,个体户自古以来就是让人瞧不起的。怎么好好的学不上非要出来抛头露面?
许阳听出梁建诚话里的歧视。
“个体户怎么了?日报上都说了,要大胆改革开放,我姐这是走在思想前面呢!”
“……”
梁建诚一时语塞,口号喊得响,但谁能看得起个体户?
就像他父亲,坐上煤矿厂厂长的位置,虽然一个月只领着百来块的工资。但在淮水市就是市长都得给他几分面子。没想到许念看着聪明,实际上却是个糊涂蛋!草包美人!
梁建诚瞧不起许阳,肚子里没啥墨水,于是干脆立在一旁不说话。
他决定待会一定要劝许念回头,别钻到钱眼里去了。
谁知,许念在里头和任启明一聊就是将近两个小时。
等她出来的时候,梁建诚已经热的头晕眼花,靠着树就“砰—”的一声倒了下去。
许阳见状连忙背着梁建诚往医院跑,而许念则拖着行李跟上。
任启明听许念的话跑去梁建诚的小别墅通知梁家人。
小别墅离百货大楼市中心不远,当初还是任启明施工队接的活,地方他熟。
梁建诚躺在病床上慢悠悠的睁开眼,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让他忍不住皱眉。
于萍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进了屋。
见到儿子躺在医院,于萍火冒到脑门。
转身给身后的许念一个耳光。
“贱人!竟然敢害我儿!”
“妈!”
“于主任!”
梁建诚挣扎着起身,他没想到母亲竟然过来了,还给了许念一个耳光。
“妈你怎么动手打人?!”
于萍眼睛喷火,“我今个不仅打她!我就是杀了她淮水市谁又敢说啥!不是她我儿怎么会犯心脏病!”
许阳:“你讲不讲理!是他自个儿非要在外头等着。犯病跟我姐有啥关系!”
竟然还敢顶嘴?
于萍怒不可遏,抬起手来就想给许阳一个耳光。
可是伸出的手却被眼前的丫头握得紧紧实实。
于萍坐在办公室不锻炼,自然力气抵不过天天健身的许念。
她用尽力气也抽不出胳膊,气得跺脚。
许念用力甩开于萍的手,看着病床上目瞪口呆的梁建诚一字一句说道:“我许念从来没想过要进你们梁家的大门。以前没有以后更不可能!”
说罢,她拉着许阳往外走。
任启明看着难以置信的于萍,忍不住叹气。
梁家也越来越不像话了,从前还只是背地里使手段,现在竟然敢在医院嚷嚷还打人,俨然成了土皇帝!
煤矿厂说到底也只是个厂。
梁厂长说破天就是个厂长。
但怎么就敢在这淮水市作威作福呢?
任启明推门想出去,却听到了房间里呜咽的哭声。
他回过头,却看到梁建诚盯着大门落泪。
于萍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有心脏病,从小在梁家是捧在手心长大的。
现在这么一哭,于萍慌了神。
梁建诚不管不顾眼前的老母亲,哭声越来越大,后面几乎是喊着出来。
“我就要许念!等她到年纪我就跟她领证!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