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霆被眼前的热闹很是晃了一下神,耳朵里的喧闹弄得他差点觉得自己走错了地方。
没想到自己这个冷冷清清的消遣地儿还有这么一天,真是奇迹无处不在。
“卢总您看,就是那个人宋时风。”跟在他身边的店长指着不远处那个帅气的小伙子说,“他在咱们这已经摆了三天擂台。”
卢霆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银灰色马甲的青年弯着腰,以一种极其标准的姿态伏在球案上,手一抽一顶,白球弹出直奔绿球,哐当一声,进洞。
清台了。
漂亮。卢霆忍不住搓搓手指。
“又赢了又赢了!”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就好像是他们赢了似的。
接着就听有人提什么一赔一百。
“怎么回事?我这儿什么时候成赌场了?”
“卢总,不干咱们的事,是外面的人在赌他输赢。”店长赶紧表忠心,“他们要在咱们店里开局让我哄出去了,可在外面就没办法了。”
“这个姓宋的一直没输?”
“可不是!”说到这件事店长来了精神,“三天了,一次没输过。当时他在店里压了五千块钱当本金,放话出去输一局赔一百赢一局只要十块钱。我们还说他疯了,可到现在硬是一回没输过,您看,赢的钱都堆那儿呢。”
他不指卢霆都看见了,能不看见吗,就在旁边的台子上,用一个一尺见方的玻璃鱼缸装着,都快满了。
这台子就是他包下来专门放钱的,端的是嚣张。
就这么一会儿,又一个青年上了场。
场子了顿时爆发出一阵不小的喧哗,这个人卢霆还认得,算是他们这少有的好手。不过不常来他这儿,因为他这消费比外面高得多,但只要他来必然的有挣钱的局。
只见那宋时风非常有风度的点头,然后被借去的店员裁判一扔硬币,宋时风运气好,开球。
耳边就听赔率一下子变成了一比一点五,可见双方实力不差太多。
宋时风这局打得有点侥幸,他知道遇上了好手,可谁上他运气好开局呢?直接一杆清台,都没给青年出杆的机会。鱼缸里又添了一张可爱的票票。
“再来一局。”青年非常不甘心的说。
“不好意思,一个人一局。”宋时风笑笑,“我听说过你,以后有机会再切磋。”
“你不敢?”
“规矩就是规矩,我定的,我就要遵守。”
“行。”青年没有多做纠缠,干脆走人。
宋时风放下了球杆,活动了几下手腕子,问裁判,“多少了?”
“正好八十局。”
“我来一局。”
“哟,卢总来了。”有那看了一天的台球爱好者一眼就认出了这位,对着宋时风就开始幸灾乐祸,“这位可是我们这儿的这个,一般二般的可请不动。”他竖起大拇指,眼里兴奋的火苗都能点着房子。
终于来了,造势这三天他胳膊都要打废了,终于让他等来了正主。宋时风勉强压着心头的兴奋,笑了笑,“不好意思这位先生,今天满局了,要不咱明天再来?”
“诶,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是抬举?卢总的面可不是谁都给的。”说完那人突然顿悟了似的,“你怕了是不是?”
真是哪里都不缺狗腿子。
“卢总是吧。”宋时风一脸正色,“我已经打了八十局,体力精神都过了最佳时候,这会儿跟你打没有办法完全展开实力,这么比有什么意思?”
说完他又来了一句,“再说您一个高手不会占我这点便宜吧。”
“我要坚持就是占你便宜?”
“对。”他说的斩钉截铁。
“那就占了吧,乘人之危什么的也挺有意思的不是吗?”卢霆完全不吃他那一套,非常不要脸。
“是挺有意思。”宋时风一改刚才的正经,半靠在案子上,站没站相,眼睛里带着不那么正经的笑,“就是在这种情形下你赢了也就那么回事,要是输了,那可就太有意思了。反正面子这种东西不当吃不当喝的,你说是吧。”
“那就开一局。”卢霆还是那张不咸不淡的表情,半点没被他撩拨。
面对寸土不让甚至咄咄逼人的卢霆,宋时风手心开始发潮,他一边暗暗得意自己神机妙算又头疼他咬着勾就不松嘴。
他已经打了一整天好不好?八十局就是他极限了,为了赶紧吊出大鱼他都拼命了行吗?胳膊疼手疼腿疼腰更疼,能好好站着都得谢天谢地了。现在他根本就是纸糊的老虎,一戳就破。还打球?打屁吧!
“行啊,”可是他还得答应,不光得答应还得应的硬气又漂亮,“这次不算在擂台赛里,输家除了赔钱还要请在场的朋友们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