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将来他会对众兄弟痛下杀手,谋朝篡位呢?
自古夺嫡之人者,都是不折不扣的狠人啊!
跪在慕淮旁边的萧之琰没来由觉得鼻子痒痒的,直想打喷嚏,但被他忍了下去。
原本立在石座旁的太子终于忍不住站出来了,他试图劝阻正在气头上的慕枫道:“父皇,可否听儿臣一言?”
慕枫方才怒火一时也泄了大半,此时正好有人给他台阶下,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慕璋:“说!”
慕璋不卑不亢道:“今日六弟带着五妹驸马擅闯禁区,以身犯险,确实罪责深重,但儿臣观察下来,整件事情颇有疑点,不知父皇可愿听儿臣细细道来?”
慕枫沉思了一会儿,甩掉了手中马鞭,径直走回石椅上坐下,冷声道:“讲!”
“一来,平时禁区总有军士把手,六弟就算再胡闹,也不敢硬生生不顾阻拦往里闯,二来,秋围之日所有禁区通道都应当被封锁,可为何今日,六弟他们能轻易进入呢?”
慕枫眸子微转:“你是说,今日守卫的军士不利,大开禁区之门且无人值守?”
慕璋肯定道:“情况确实如此!”
慕淮也连连附和:“父皇,我们过去的时候,那里确实一个人也没有,我们就以为是安全的场地,不知不觉就越闯越深了。但后来不知为何,等我吗想出来的时候,那禁区的入口便被人封锁了,所以我们就被困在了里面。”
慕淮眸光一闪道:“对了,当时我们还在路上还跟二哥碰上了,二哥还同我们说那个方向猎物多呢!”
慕云却突然在一旁帮衬道:“父皇,与二哥无关,二哥不知道那路的尽头是禁区,只是跟我们大致说了个方向,是我一直要往里走,二姐劝我半天,我还是非要往里走。”
真是猪队友,这时候还被慕川的苦肉计给骗了,还给他开脱起来。
慕枫瞥了一眼跪伏在地上被自己打的奄奄一息的慕川,瞬间打消了疑虑,道:“去将值守这一禁区的军士喊来。”
没一会儿,便有几个士兵被押解着带了过来。
几人跪倒在慕枫面前,浑身颤抖,垂着头不敢直视龙颜。
慕枫问道:“今日为何忘了封锁那片禁区?”
其中一人颤抖着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近些年蓬莱山的军士本就缺,那片禁区最是偏远,奴才们以为不会有人过去,便一时……一时疏于值守了。”
慕枫瞬间暴跳如雷:“混蛋!你们以为,你们的以为差点让朕的一双女儿和女婿丧了命!”
那几人见皇帝暴怒,自然是跪在场上哭天抢地的喊着皇上饶命。
不过,在场人都清楚,那士兵虽惹了皇帝盛怒,但他说的话倒是大实话,这几年来蓬莱山做守山兵待遇太差,朝廷给的俸禄一年比一年少,大部分年轻气盛的弟兄们都不干了,所以渐渐就变成了人员就稀缺的局面了。
慕枫将拳头砸在扶手上,气得身子微微发抖。
此时,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瞬间让整个场上安静了下来。
“父皇,臣有话想问这位军士。”
众人来了兴趣,纷纷将目光看了过去。
慕枫颔首,萧之琰站起身来,对着方才那个说话的守兵道:“你方才说,那片禁区鲜人把手,所以今日忘了及时封锁,可为何今日我们三人进去后,那入口却又被人立刻锁上了呢?”
萧之琰一下问到了问题症结处,那士兵一下愣住了,浑身冷汗直流。
他的声音都是发着抖的:“是奴才……奴才突然发现了纰漏,及时让人去补救的。”
他高度紧张之下面部肌肉都在颤抖:“可奴才当时怎么会想到……想到皇子公主在里面啊!皇上饶命啊!”
那人倒是老实,一问便将所有的说辞都全盘托出了,且前后逻辑缜密,竟像是有心人完全教好的一般。
“值守不利,导致差点酿成大祸,实在是罪无可赦!斩了。”
慕枫轻描淡写的下令,那个士兵当即吓得尿了裤子,昏死过去。
慕枫将目光冷冷的落在其余几名士兵身上,“至于你们,应当也都是知情者,知而不报,也给朕全部斩了!”
一时间,哭天抢地不断。
羽林卫将那群人全部拖出去的时候,慕淮突然想站起来制止,却被萧之琰在一旁不动神色的拉住了。
慕淮惊诧的看着他,萧之琰却冲她轻轻摇了摇头,彼时,他的眸子幽深的像一潭深泉,摄人心魄。
可这幕后黑手还未完全抓到,怎么能就这样把认证杀了呢?再说那只行动极其暴虐的老虎之事还未同慕枫交代呢。
若是从老虎和守卫兵身上再顺藤摸瓜查下去,或许就能牵扯到临王身上了。
慕淮再次企图站起来说话,却再次被萧之琰用眼神牢牢的锁住了。
他那只攥着自己手腕的手握的更紧了,眉头微微蹙起,那表情明显是示意她不要再上前说话。
慕淮愣住了,萧之琰为何要制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