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永乐竟然喜欢自己。
如此一想,这几日她的种种反常表现,以及对自己的种种举动和细节,就都可以解释的通了。
她对自己的处处维护,看到自己受伤时那种焦虑的神情,还有一步步让自己搬到扶云殿来住……
当一切的谜团终于拨云见日的时候,萧之琰心中还是有些震动的。
他虽然先前早有构想,但亲耳听到的时候,这种极大的冲击力还是让他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他伸手倒了一盏凉茶,一气灌进了肚子。
这个让他深恶痛绝的女人,竟然对他情根深种?
*
日乌西沉,明月在天边勾勒出淡淡的形状。
慕淮汲了鞋,未脱外衣,坐在床边捧了一本书册看。
烛火煌煌,映出她困顿的脸色,她早已打了无数个哈欠了,但却迟迟未灭灯睡觉。
今日是她与萧之琰第一次同房而眠的日子,她不免有些紧张,她不知道萧之琰何时会进来。
她在等他。
可是,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推移,慕淮隔着雕花木格的窗子望去,书房那边火烛明明,好似一点要灭的意思都没有。
慕淮打了个哈欠,萧之琰是铁打的吗?
难道都不用睡觉的吗?
终于,又熬了半晌,她实在是受不住了,这才吹熄了烛火,沉沉睡去。
彼时,正坐在书房案前的萧之琰突然放下手中的书册,看着寝殿已然熄灭的烛火。
蓦然松了口气。
永乐竟然为了等自己熬到这么晚才熄了烛火?
所以,她对自己的心意就如此这般毫无避讳吗?
萧之琰吹熄桌上的一豆灯火,在黑夜中思忖了片刻,还是打算宿在这书房里。
他走到书房旁边的长榻上,然后慢慢地躺了上去。
翌日,晨曦微亮,露水沾湿窗台。
慕淮醒来的时候,发现屋内空空如也,没有任何萧之琰进来过的痕迹。
雨燕进来伺候的时候,慕淮问道:“驸马呢?”
“驸马一早便去宫里上早朝了呀。”
“昨晚呢?”
“昨晚不是宿在公主殿里了吗?”
慕淮看着一脸疑惑不解的雨燕,心中顿时明白了。
看来,他昨夜一晚都宿在了书房里,而外头不知道的侍女们却还以为他定是同自己宿在一屋。
想到自己昨日还眼巴巴地强撑睡意等他半天,就觉得可笑极了。
想想也是,像萧之琰这般敏感多疑之人,他对自己的戒备心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放下?
慕淮自嘲的摇了摇头,罢了,此刻强求他或者再去与他沟通,想来只会是物极必反。
反正皇帝那里虽说是要派来的眼线,但此刻还没有任何动作。
那不如就先静观其变,让萧之琰自己慢慢适应,让他觉得怎么舒服就怎么来好了。
果不其然,第二日晚上,萧之琰还是宿在了书房里。
第三日,第四日亦是。
到了第五日,萧之琰本还想宿在书房里,但不知怎么的,却突然在熄了灯走到榻边时,反转了脚步。
他推开门扉,脚步极轻地朝寝殿走去。
站在寝殿的门前,他屏息推开了那扇半掩的木门。
此刻万籁俱静,灯火寂灭。
萧之琰勉强借着窗棂照进来的月色堪堪看清屋内的情况。
屋内燃着淡淡的栀子香,宜人极了。
他的视线落在寝殿中央的那张宽大罗汉床上。
帷幔半掩处,出了叠的整整齐齐的蚕丝被和玉枕,竟是空空如也。
他心中咯噔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