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拿出一望,原来是一对贵比千金的象牙盏,烧制成磨合罗的模样,流光溢彩,异常华贵,轻轻摇动荷叶,小人儿居然活动手臂,从身上的肚兜中捧出一团红滟滟清香异常的胭脂来。
身边的婢女都看直了眼,靛儿惊呼:“二皇子从哪儿得到的磨合罗,精巧得不得了。”
晚上呼延旻回府,看清欢捧着匣子出神,笑道:“清欢可有回信,我打发人送汴梁去。”
清欢叹了一声:“罢了,铭瑜身边都是母妃留下的宫人,也有舅舅家照应着,想必出不了什么差池。只是,不知母妃到底过的如何。”
呼延旻递给她一杯茶,“清欢莫忧,无须多长时日,太妃的苦日子也该结束了。”
清欢诧异望着他,呼延旻微微一笑,“皇帝和太后反目了。”
清欢握着茶杯的手一抖,险些把杯子摔在地上,洒了满袖茶水,心内又痛又惶,“反目了?”
呼延旻唤了巾子替清欢拭袖子,“清欢可还记得蕊妃。”
“蕊妃……不是被太后在诏狱里虐杀了么?”
“蕊妃根本没有死,当年死的只是个不相干的宫女,如今蕊妃又改头换面,成了太御史刘奎家的嫡女,被送入宫,被皇上一眼相中,依旧是荣冠三宫六院。”
“这……如何瞒得过众人之眼……”
“皇上性子虽然怯弱了些,但在蕊妃的事上,却宁与朝臣后宫作对,数番龙庭暴怒罢朝,皇后三番四次哭诉却险些被废黜,上个月,太后请蕊妃入慈宁殿,当众赐蕊妃一杯牵机,等皇上赶到时,蕊妃已经毒发而亡。”
清欢惊出了一身的汗。
“皇上恸哭,抱着尸身冲去太医院,太医却说,蕊妃香消玉殒,连带着肚内胎儿也惨死腹中,原来蕊妃已有了身孕。”
呼延旻长叹:“皇上悲愤欲绝,当众与太后断绝关系,封了慈宁殿,送太后入了佛堂。”
他扶着惊惶无措的清欢坐在椅子,清欢低声呢喃:“不可能……蕊妃不可能受孕……”
“蕊妃的确有孕,牵机剧毒,腹痛难当,皇上抱蕊妃到太医院时,下身已是血流不止,太医们在血泊里找到了一个已经成形的死胎。”
清欢毛骨悚然,铭珈哥哥错爱蕊妃,两人却落得如此下场。
而如此大事,为何铭瑜只字不提,却道一切安好?蕊妃一介弱质女辈,是谁操纵着她搅乱了宫廷?这云谲波诡的局势又到底要走向何种境地?
清欢唯一想到的那个人梗在喉间,说不能,道不出。
呼延旻握着清欢的手,“不管如何,我一定替清欢护全铭瑜和太妃,如若有这机会,把太妃接来日月城生活可好?你陪着太妃尽一番孝心,我在外奔波,也省免担忧你一人在家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