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寻脸色都急得涨红了,手足无措:“正所谓医者仁心,您身为一个医者,怎么可以对患者见死不救呢?”
行舟欲反驳回去,却只见温明澈也从屋里走了出来,说道:
“虞爷爷,古有三顾茅庐的美谈,这位公子为着长辈一片孝心,其心可嘉。更何况他这几日每日都大老远从城北到这边来求医问药,可见其诚意。您就帮他这一回吧。”
穆寻见到一素衣少女出声为他说话,愣了愣,然后用感激的目光望向她。
行舟这时辩驳道:“我师傅早就立下规矩,不为达官显贵看病,穆公子您还是请回吧。”
白梅在旁边暗暗翻了个白眼,敢情她温家是什么平头百姓人家吗,明明府里的老太爷可是前任首辅,桃李满天下的好不好?
虞大夫咳嗽一声,附和道:“不错,老夫曾立下规矩,不为达官显贵看病,你还是另请名医吧。”
温明澈用怀疑的目光望向虞大夫,眼神里好像在无声的质疑道:那我温家难道是平民百姓家吗?
您老脸不疼吗?当朝前任首辅嫡亲孙女就站在这里呢。
“虞伯伯,您确定?”
虞大夫眼神躲闪,生怕自己被身旁这小丫头拆穿,甩了甩衣袖,假装无奈道:
“老夫虽立过这规矩,但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念在你小子一片孝心的份上,我就破一次例。”
穆寻简直大喜过望:“多谢前辈,车架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随时可以回府。”
虞大夫摸着自己稀稀疏疏的那几撮胡子,回屋去收拾出诊的用具去了。
只留下穆寻与温云澈在院里站着。
穆寻脸色稍霁,问道:“姑娘可是温家的温四姑娘?”
“正是,穆公子认识我?”
“在下穆家穆寻,字元璟。与姑娘同在白鹭书院就读,也算是同窗。”
温明澈这才想起来,难怪听名字有点耳熟。江州穆家三郎穆元璟,正是男学去年的榜一。据说此人德才兼备,在男学备受推崇,听叶书瑶的小道消息说,林真真好像倾慕此人已久,无事时便会去东苑想同穆三郎来个“偶遇”。
想到这,温明澈露出了一个客套而又含蓄的微笑道:“原来是穆公子,我祖父在家也与我提起过你呢。”
这道不是客套话,祖父还真的曾与她提起过这穆家三郎,夸他小小年纪,却隐约有前朝贤者之风范“爽朗清举,风姿特秀”。
她那时还和祖父说笑:“您拿穆家三郎与嵇叔夜相比,那孙女我如何?可有阮嗣宗半分风采?”
祖父笑骂道:“嵇志清峻,阮旨遥深,我看你这小丫头只学到了阮嗣宗的“青白眼”吧。”
穆寻爽朗一笑:“今日实在是多谢温姑娘解围了,等过段时间闲下来,我定携家父上令府正式拜访。”
温明澈倒是觉得这个穆家三郎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礼数周全,能用“少年老成”四个字来评价,是个未来的栋梁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