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的府邸,放在宛城来说,可以说比较寒酸。
进去之后刘宇才发现,里面坍塌严重,门楣都掉了半截。
“汉升何不打理一下院子?”刘宇不由地问了一声。
黄忠苦笑:“家穷,无暇顾及这些。”
“汉升是宛城名将,何至于如此清贫?”
刘宇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地感到意外。
黄忠听他这么问,反倒是惊讶地回头:“名将?将军为何这么说?末将只是南阳城中一个小小的司马而已,当不得名将二字。”
刘宇不解:“你这样的身手,这南阳地界,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为何只得个司马之职?”
听刘宇夸他的武艺,黄忠眼里便亮起一道亮光,仿佛有惺惺相惜之色!
但是随即就叹了口气:“末将出身卑微,有谁会提拔我这样的小人物?若不是这次贼众攻势甚急,末将怕是连个领兵立功的机会都没有!”
说到这里,黄忠的脸露出了一抹希冀之光:“昨夜出城,杀敌八百!若是太守大人愿意给我表功,这么多功劳,足够我得到几百亩田地!今后总算是能有些小钱,给我儿寻医治病了。”
刘宇闻言不禁微微摇头:既然过去被一直打压着,这次这南阳太守又怎么会你表功?
不过刘宇也没有直接打击他,只是跟着他走了进去。
走进去后,就见里面一个略有姿色的女子在院子里烧水。
看到黄忠归来,女子眼里一喜:“汉升!隔壁大娘说你这次立下了大功,咱们是不是能得一些赏赐?”
黄忠刚才的美好幻想,被女子问的没了,声音就沉闷起来:“我去见太守,却被太守训斥,只怕是不但不会给赏赐,更不会给我表功。”
女子大失所望,眼里露出了浓浓的哀色。
“好了,别愣着!有贵客来访,还不去准备些酒肉来?”黄忠见她失神,就有些怒意。
女子回神后,咬咬嘴唇,仿佛颇为为难,于是强拉着黄忠到了一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黄忠眉头一皱,直接把自己手的大刀递给了她。
女子突然就开始流泪,并尖叫起来:“夫君,这刀卖不得!没了刀,你还怎么做将军!”
“这么大声做什么!”黄忠下意识地回头,尴尬地看了刘宇一眼,见刘宇仿佛没听见,这才又压低声音训斥:“十年过去了,南阳太守换了三个,哪个愿意重用我?便是这回兵临城下,也不过是个司马而已!既然如此,这刀,不要也罢!”
“可是,这把刀,也是孩子的念想!孩子想着,他的父亲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想看到他父亲提刀马,纵横疆场的身姿!”女子继续哭诉。
说到儿子的问题,黄忠突然暴躁起来:“我不想他像我一样,今后只是个武夫,受人轻视!你速去卖了刀换些酒肉来!别看这位将军年少,可就冲他愿意来咱们家看叙儿,就值得我黄汉升砸锅卖铁招待他!”
一边的刘宇突然揉了揉眼睛,不知怎么的,烟圈就红红的。
女子轻叹一声,只好吃力地拖着大刀出去,那大刀一路发出叮叮当当的撞击声,里面透着多少辛酸无奈,也就这一对夫妻知道。
刘宇听女子远去,这才抬起头来,作势要进屋。
黄忠赶紧拦住:“将军,屋里还不如院子敞亮,请将军稍等,我那婆娘拿了酒肉回来,咱们就在院子里吃个痛快。”
但是刘宇却仿佛没听到,直接就走了进去。
里面可以说是家徒四壁,除了锅碗瓢盆,根本没什么家具。
一张勉强支撑的床,正有一个半大孩子在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