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坐定后又开始三三两两的说话,一群三四十岁的女人在一起说的无非就是家长里短,纪凌烟不想说话,便专心吃着桌上的点心,心想这从宫里出来的就是不一样,连点心都比自己家的好吃。
过了一会儿,有女使前来说太子妃有喜了,皇后娘娘下了口喻说这头三个月太子妃需卧床静养,又说吴王妃也去东宫陪着太子妃,就不来公主府了。
众人一听,赶紧向挨着长公主的一夫人说“恭喜夫人了”纪凌烟不认识她,忙看向花嬷嬷,花嬷嬷小声的说了一句郭家,纪凌烟就明白了。
关于太子妃,纪凌烟是知道一些的,太子妃也是郭皇后嫡亲的侄女,年轻时也算得上是才貌双全,风华正茂的年龄嫁给太子,奈何二人子嗣艰辛,大婚三年才生了平乐郡主,倒不是怀不上,而是怀不到三个月就小产了,如今已年约三十,膝下只有平乐郡主一个,太子与其他的侧妃、良娣倒是生了好几个,就连长子都是侧妃的。那边内医馆的内医们都说身体康健,并无什么隐疾。
“咱们为人妇者,就得三从四德,可不能学那些狐媚子,自己生不出,还不许爷们娶别的女人,您说是不是啊齐王姬。”正当纪凌烟思绪乱飞时,坐在她身旁的一位夫人说道,说完还笑眯眯的看着她。
“夫人说的没错。放心,这话我是不会告诉吴王妃的”纪凌烟也笑眯眯的说道,说完还不忘拍拍她的手,以示亲近。
“你...我并不是说吴王妃”这人看了看坐在首座的郭夫人一眼,赶紧赔笑道,郭夫人虽说还在跟别人夸着太子妃,可眼神却扫了这人一眼。
纪凌烟不再搭理这人,她与郭家的梁子全豫州都知道了,郭锦意现在已经被送去静慈奄给已故将士守孝了。这人想踩着她巴结郭府,也得看她愿意不愿意。
说来也怪,吴王妃乃是太子妃的亲妹妹,跟吴王也成亲也有十余年了,可膝下仍然空空如也,纪凌烟心想太子与太子妃是近亲,流产、怀不上正常。而吴王妃也怀不了,不仅吴王妃怀不了,就连府里的侧妃、王嫔们都没有孩子。纪凌烟心想,大概是吴王那方面有问题吧。
“我前日看了个话本子,甚是有趣,我说来给大家解解闷”这时又有一位夫人说道。对于这些人,纪凌烟不认识谁是谁,毕竟她才加入这个贵妇圈不到十天的工夫。
就听有人打趣道“别卖关子了,快快说了,让我们也听听”众人也点头附合。
“说的是一权贵人家,家里头正妻尤在,可这家的主人却任由那野路子的小妾把持着家计,连个孩子也没有,以至于绝了后,你们说好笑不好笑”那人说完就突地自己大笑了起来。众人也掩嘴看着纪凌烟笑了起来。纪凌烟心想,好啊,果然宴无好宴,敢情是请她来吃冷脸子来了。
心中不禁冷笑一声,面上不显“我也想到一个有趣的故事,也说出让众位听听”也不等众人答话就又说“话说有一个老狐狸,年老色衰,有一日走到一个葡萄架前看到架上的葡萄又大又圆,水灵灵的,心里想着,这葡萄肯定好甜,于是伸出前爪使劲的扒愣那架子,可扒了半天也够不着,气得老狐狸说,这葡萄肯定是酸的。哈哈哈,你们说这狐狸好笑不好笑,自己吃不到葡萄反倒说葡萄是酸的”说完也不看众人的脸色,自顾自的哈哈大笑起来。
“齐王姬真爱说笑”见大家都不吭声,长公主才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怎么,今日不是来讲故事的?”纪凌烟反问了长公主一句,敢取笑老娘,老娘让你们分分钟后悔,现在才出来打圆场,早干什么去了。
长公主心里也气急了,心想这一个个蠢蛋,你们想挤兑齐王姬我不管,可别在我府里啊。又气纪凌烟把自己都骂了进去。
于是笑呵呵的说大家都坐累了,若是不嫌公主府景色简陋,可自行观看。众人顺着这个台阶,三三两两的结队或去了窗边,或去了阁外。
此时天已经黑了,透过窗子可以看到外面,公主府已经点了灯,而洛河的河面上也漂着点点亮光,想来是人们放的河灯,纪凌烟看到不由得里痒痒的,正想找个什么理由辞了回府呢,就见蜜橘过来凑到她耳边说,齐王来了,正在前院等着呢。
纪凌烟便起身来到长公主身边,行了一礼说道,“长公主,我们家王爷正在前院等着呢,恕我先失陪了”又向各位夫人行了一礼,便缓缓的转身走了。
待走到门外,又悠悠的说道“让人回府拿些河灯,坐了一晌闷死了,我要和王爷去洛河边上放河灯”屋里众人听到又不由得抽了抽嘴角,想到这样不雅又赶紧拿帕子压了压。长公主心里恼怒的想着,以后请谁都不能再请纪凌烟来府。
纪凌烟来到长公主府的二门处,便看到李祐在此处等着了,此时正跟一老一少在说话,纪凌烟想这二人必是附马都尉和长公主的儿子,行了礼,李祐便带着纪凌烟离开了。
马车走到天街与天津晓月的的交叉口便停了车,李祐扶着纪凌烟下了车,便打发了马车‘“王爷,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纪凌烟不解地问道。
“赏花灯,有个地方最好”李祐一脸神密的说道,纪凌烟看到也不由得一笑。
二人并排走在天津晓月上,天津晓月凌架于洛河之上,全桥长两百米左右,分为三段,南连定鼎大街的是星津桥,北衔紫微宫的是黄道桥,中间最大的则是天津桥,之所以叫天津晓月,是因为桥中间有一座四角凉亭,每当每逢皓月当空,于黎明前登桥临亭俯望,四周碧水皆能见月,故又称天津晓月。今日是元宵节,倒也应景。
此时桥的两旁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桥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纪凌烟怕自己跟不上李祐的脚步,便上前一步想拉住李祐的衣袖,奈何李祐的衣服都是箭袖,纪凌烟只好改拉住李祐的手。
纪凌烟站在桥的正中间往下望去便可以看见洛河上的花灯随水逐流,大雍朝受前朝影响,对于女子的要求不严,此时的洛河边上多是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女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