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作画仔细,一旦运笔心神便入了定,沉溺在里头。
倒香灰的小吏抱着续上的香炉回来了,他悄然推开了门,瞥到屋内的情形慌慌张张地行了个礼。
崔钰沉迷作画没有理他,皇太子懒得理他,他便轻手轻脚将香炉放置在窗下,逃一样地掩门而去。
打更声在外头响起,鼓声擂动,昼刻将尽。
崔钰恰好勾画出最后一捺,丢下狼毫,只觉得手腕酸软,转动着松松筋骨。
“殿下,臣已经将画作好,你看……”
待崔钰边说边抬眼看去,话头顷刻就尽数咽了下去。
只见长案前的太师椅上空空如也。
崔钰四顾看去,竟然是没瞧见太子爷的身影。
是自己画的太久了吗?
还是画工不好,让李慎矜瞧着无趣便离去了?
崔钰揣摩了一番都揣不清楚上司的心思,索性不管了,见桌上的青花笔洗不见踪影,便捞起狼毫打算去外边池子洗一洗。
方一转身就见到明晃晃的蟒袍立在自己眼前,上方的刺绣华美精致,针线细密。
崔钰顿住了身形,僵硬道:“殿下……”
她微微抬眼。
李慎矜垂眸瞧着她方才作出的画,细细打量,好半晌才将视线从画卷中收回,落到了崔钰的身上,“嗯。”
“您一直站在臣的身后?”
“嗯。”
李慎矜竟然一直站在她身后看她作画!
崔钰感觉一阵心惊。
像是数学老师沉默地站在身后看她解压轴大题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