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次大集的日子,昭盈和段凌像往常一样,准备去南平镇上赶集。
两人将将出了门,就看见老槐树下停了一辆骡车,张友和王氏正站在骡车旁,往上面放新编好的箩筐。
昭盈笑着打了一声招呼:“张叔,王婶子,你们也去赶集?”
张友点头道:“是啊,老大这不是定亲了嘛,我们去镇上买聘礼,顺便把箩筐卖了。”
怪不得要雇一辆骡车,原来是为了给张远的亲事做准备。老实说来,昭盈没有想到张远的亲事这么快便成了,听说对方是镇上的姑娘,就目前已知的情况来看,这是一桩十分不错的婚事。
王氏知道段家的习惯,便开口说道:“赶巧遇上了,你们姐妹俩就和我们一起坐骡车去镇上吧。 ”
昭盈看向段凌,段凌笑着摇了摇头。
昭盈便道:“多谢婶子,不过我们早先就和梅三叔说好了,让他给我们留着位子,不好失约。 ”
王氏见昭盈这么说,她再劝就是坏了梅老三的生意,便没有再多说。
两人告别张友和王氏,去了村口,乘坐梅老三的骡车进了南平镇。依旧和往日一样,段凌去卖草药,昭盈去买东西,两人分开行动。
掌柜从怀中摸出一封书信,交给了段凌:“少爷,这是京城和魏王那边传回来的消息。”
段凌拆开信封,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京城中倒是没什么,关键是魏王那边,表面上虽然同样没什么动静,但西南地区的几个马场暗中都有行动,看来不出三个月魏王便要起事了。
以魏王多年来的经营和目前的实力,西南地区是他的囊中之物,若是顺利,他还能过了长江,逼近秦岭淮河附近,将天下一分为二,再谋后事。
战事一起,渝州自然会受一些影响,不过应该很快便能安定下来,他和昭盈可以继续留在村子里,只要没人找到他们的下落,发现他们的身份,他们便是安全的。
段凌拿过一旁准备好的油灯,将看完的书信烧了个干净,而后对等在一旁的掌柜说道:“曾叔,帮我去查一个人,给张家说亲的那个媒婆……”
他将前段时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掌柜,掌柜的面色立时严肃了起来:“是,属下一定认真探查,绝不让你和公主身边出现隐患。”
“多谢曾叔。”如今他什么也没有,父亲的这些旧部还愿意跟着他,可谓是赤诚忠义,他十分敬重他们。
掌柜又道:“公子,我调了一批人过来,不多,但个个身手出众,是否近日便安排进村子里?”
段凌摇了摇头:“再隔些时日,等战事起,以逃难的名义将他们安排进村。”
掌柜想了想,赞同道:“这样确实不引人怀疑。”
段凌道:“此事劳你们多多费心了。”
掌柜拱手行礼:“这些都是属下们应该做的,当不得少爷的谢。”
之后,段凌又告诉掌柜,时刻注意着京城那边,一有动静便写信回报。掌柜郑重地点了点头,牢记了段凌的吩咐。
眼见着时间差不多了,段凌就离开了医馆,去集市上找昭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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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的亲事定得快,成得也快。王氏找人算过了日子,而后和女方商量了一番,定了最近的一个,也就是两个月后。
张荷消沉了好几日才恢复过来,但还是止不住地向昭盈抱怨王氏。
两人坐在段家的后院,一边看小食铁兽喝羊奶,一边说着话。
“我搞不懂娘是怎么想的,为何这么着急让大哥成亲?”张荷撑着下巴,苦恼地皱着眉头。
昭盈摸着小食铁兽柔软的皮毛,也认真想了想,最后她和张荷一样,并没有想出什么答案,于是她只好安慰道:“想这些也没什么用,事情已经定下来了,你不如多想想以后,等你嫂子嫁进来,就多一个人疼你了,这不更好嘛。”
张荷叹了一口气,抬手捏了捏小食铁兽的耳朵,没有说话。
昭盈不忍见张荷不快,想转移张荷的注意力,便问道:“你还没有和我说过你嫂子呢,她家的情况如何?”
张荷回答道:“我嫂子姓吴,吴家在镇上开了一间点心铺子,她的父亲是建嘉三十年的秀才,嫂子是家中最大的姑娘,今年十七岁,比我哥还大上一岁呢。”
建嘉是前朝的年号,吴氏的父亲应该是年纪很大了才考上秀才,可就算是年纪再大,秀才的身份也足够让吴家有别于寻常老百姓了,这样的人家和张家说亲,老实说来,是张家高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