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于笑打断余芳的话,“我爸在城里有套房子,为了方便你在学校里教书买的,这是拿我爸的补贴买的,写的是你的名字,这事情我爷爷奶奶都不知道,他们一直以为你教书住的房子是租的,这房子现在卖掉值多少钱我不知道,但是房子我也有一半,我要五百块。”
余芳的脸沉了下来:“于笑,你这是……”
“第三……”于笑再次打断余芳的话,“我爸另外有每个月五块钱的补贴,这个补贴是补贴给我的,补贴到我十八岁,也就是还有两年,一共一百二十块,我下乡了,这些钱领取不方便,你们要一次性给我,五十安抚金加上五百房子的钱加上一百二十补贴,一共六百七十块,你们都要给我。这些年,那房子出租的钱,加上前几年每个月五块钱的补贴,我就不问你们拿了,好歹你也给我爸留下了我这个骨血。第四,我下乡的名字已经报上去了,你们把我的户口迁移回来,我要迁移到我爸的户口本上,还有我爸的烈士证都给我,如果你们不答应,我就革命委员会举报你们,反正我是烈士遗孤,我爸只有我一个女儿,我享有不下乡的待遇。”
“于笑你敢,你敢这样做,我……”
“妈,我差点被车撞死,我已经想明白了,我是死了爸的人,我本来就不应该和张家凑在一起。我相信我去举报的话,妈你在学校会待不下去,张贺在厂里也待不下去了。毕竟这样的事情传开了,你们都没有面子。而现在局势紧张,不管是学校还是工厂,谁都想空个位置出来给认识的人,我想学校和厂里很乐意受理我的举报,我实名举报。”于笑道。
余芳气的脸都铁青了,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不声不响的女儿,能说出这些话。
“妈,我爸的那套房子,我只要500块还是亏的,亏的地方就当补偿给我弟弟了,张贺只有一套房子,那套房子肯定留给他的大儿子的,而你们生的儿子将来也要房子,我爸那套刚好可以给他,难道你们打的不是这个主意吗?拿前夫的房子给和姘头生的孩子住,你的脸皮厚不厚?”于笑又道。是的,余芳和张贺结婚之后,还生了一个儿子。
于父是个军人,经常不在家,张贺和余芳是初中同学,其实两人早就有一腿了,只是这件事没有人知道。当然,于笑是读者,所以才知道这些事情的。
余芳喘着气,双眼充血似的看着于笑。她没有想过眼前的姑娘已经不是她女儿了,她想的是大概他们是把女儿逼急了。
“妈,你跟张贺好好谈谈吧,明天的这个时候我要看到钱,我会在革命委员会门口等着你,至于现在我要去农村里看我爷爷奶奶。”于笑说着,就起床往门口走了。她的脑袋里还包着纱布,看上去有些狼狈和可怕。
“于笑……于笑……”余芳追上去拉住她,“你跟我回去,不要闹了。”
于笑推开她:“我没有闹,你松开手,你不松开的话我下乡那天也能当着大家的面举报你们。甚至到了乡下,我都可以给我爷爷奶奶写信,把房子的事情告诉他们,再给部队里写信,把你和张贺亏待我的事情告诉他们,作为烈士遗孤,部队会为我拿回我应有的一切,我爸的战友也会帮忙的,到时候你们要给的,可不就是六百七十块钱了。”于笑又左右看了看,“妈,现在有不少人看着我们呢,你要我说的再大声一点吗?”
余芳一见过路的人,不自觉的松开了手。但是,她的神情满是愤怒,那凶狠的样子像是要把于笑吃了似的。
于笑并不怕她:“妈,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是死过一回的人,可惜老天有眼睛,并没有把我撞死。死过一回了,我现在不想让自己受委屈了,再受一点委屈,我就鱼死网破。”说着,她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医院。
余芳没有跟上去,她倒是想跟上去,但是被护士拉住了,这死丫头的住院费还没结呢。而等她出去,那死丫头已经不见了。
于笑走在大街上,这会儿是1968年,十年困难期刚刚开始,就算原主是烈士的女儿,下乡的名字一旦报上去了,也没有回转的余地。
于笑生前是个富二代,所为富二代,就是吃喝玩乐全在行,生活家务全不行,这下她要下乡了,这日子怎么过?
更重要的是,下乡的地方还非常的远,大概是张家人和余芳并不想原主打扰他们一家人,所以把她下乡的名字报的很远。
于笑想了想,不知道用烈士女儿的身份,下乡的地方是否可以改一改,远没有关系,至少不要太贫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