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冽回家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他撑着脑袋在回想爷爷说的话。
看爷爷的态度,他分明应该是知情的,只是最后那句话,又像是意有所指。
“严总,门口那个有点像是小容少爷。”
司机的话打断了严冽的思绪。
严冽摁下车窗看了看,蹲在门口正在用石头在地上画圈圈的小团子不是容芽是谁?
大概是听到了汽车驶动的声音,容芽抬头望了过来。
他和正偏头看他的严冽视线撞了个满怀。
容芽拍拍手站了起来,开心喊道:“先生,您回来啦?”
车子在容芽面前停下,严冽从车上走了下来,司机非常识趣地自己把车开进了别墅内院。
“在门口做什么?” 严冽有点明知故问。
他心里其实是了然的,可还是想听小孩说出来。
“等您啊~” 容芽丝毫不会掩饰自己对严冽的关心,“周妈妈说,您今天回老宅,会回来的晚一点。”
“那你怎么不去休息?”
“我想……见您啊,早一点见到您。”小孩根本不知道这句话对一个男人来说多有冲击力。
这真的很像一句黏糊糊的情话。
“进去吧。” 严冽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晚归的时候有人一直等着你,一直期盼着你回家,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啊。
从严冽踏进屋里那刻起,小家伙就开始忙前忙后,他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朝气蓬勃,像一颗小太阳。
祛暑的酸梅汤摆在严冽的手边,小家伙又蹬蹬蹬跑去了厨房,端出了一盘水果。
“先生,我今天和周妈妈学会了煮咖啡,明天早上我帮你煮呀,本来晚上想给您煮的,可是周妈妈说,晚上喝不好,容易睡不着觉……”容芽捧着脸坐在他身边絮絮叨叨道。
他喜欢和严冽分享自己所有的事情,严冽也爱听。
严冽就在一旁看着他的小嘴一张一合,他脑海里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小家伙那么喜欢吃甜食,嘴唇一定很甜吧。
严冽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容芽才十九岁,自己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
可……十九岁,也,也成年了吧?不知道他们人鱼族是怎么算的。
“先生。”容芽歪着脑袋看他,“您有心事吗?”
“咳,”严冽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没。”
“好吧,您一定是累了,您回房间休息吧。”容芽俯身开始收拾碟盘。
他的动作磨磨蹭蹭,桌子来来回回擦了好几遍,还用余光偷偷瞄严冽。
严冽也没有立马起身离开,放在膝上的手不自在蜷了蜷,终于,他开口了:“你……”
“我在!” 容芽瞬间板正身体,胸膛也挺得高高的。
“今天吃药了吗?”
“吃了。”
“好些了吗?”
“好……没,没好……还,还是疼……”容芽磕磕巴巴道。
小人鱼其实一点也不擅长撒谎,他的眼神会变得很慌乱,说话也结结巴巴,一眼就会被人识破。
“那只能让贺医生再跑一趟了。”严冽故意配合着他。
“不用,不用。” 容芽急忙摆手,“可能挨着先生睡,就,就不疼了,昨天先生帮我揉得很舒服……我不是想再麻烦先生一次的意思,我,我……”
他越说越慌乱,舌头都快打结了。
“好。” 严冽不急不缓接话道。
“诶?” 大脑还没转过弯的小人鱼下意识发出了一声疑问。
“好,一起睡。” 严冽朝他笑了笑。
“真的吗?”容芽开心得惊呼起来。
“嗯。”
再次得到肯定的小孩动作立马就变得迅速起来,他把碟盘收在手里,脆生生道:“先生,我去把工作做完,然后洗香香就来,您放心,我会洗得很干净的,绝对不会有奇怪的味道。”
“嗯。”
软萌萌的容芽能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呢?严冽一直觉得他香香的。
看着小跑出去的容芽,严冽的笑意更深了。
*
浴室“哗啦啦”的水声戛然而止,没一会儿,浴室门被推开了。
刚出浴的男人只穿着一件松垮的浴袍,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着水。
他拿着毛巾正在擦头发,就看见了门口探头探脑的小家伙。
其实严冽给他留了门的,可是小家伙依旧乖乖巧巧等在门口,没有擅自闯入他的房间,他真的很听话,也努力在融入这个家。
严冽上前把门拉得更开了一些,小家伙的眼睛在他身上来来回回游走,最后耳根都红了。
严冽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了看自己,上半身浴袍有些敞开了,露出了块状分明的胸肌,偏偏顺着脖子滴下来的水珠,路过锁骨,蜿蜒着向下方流去,最后隐匿在浴袍内更深的地方。
“想什么呢?”严冽宠溺又无奈地抬手弹了一下小孩的额头。
容芽缩了缩脖子,憋了半天才回答:“先生,您……真强壮……”
强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