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是来时的客栈,住的也是她原来的房间。
雨中遇刺的事在裴珠月脑中浮现,那时候她就要被刺瞎,是蔺伯苏救了她,后来她就昏迷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道郝仁怎么样了。
裴珠月朝门外喊了两声小桃,喉咙干燥,发出的声音嘶哑,令她不禁咳嗽了两声,小桃并没有回应。
裴珠月自食其力挪到了床边,弯下身艰难地给自己套上了鞋,扶着床柱站起了身,一瘸一拐地走到桌子旁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房门这时候被推开了。
小桃端着托盘出现在门口,见裴珠月站着疾步进了房,随手将托盘放在了桌子上,皱着眉头道:“小姐你怎么起来了,快回床上躺着,大夫说了你现在不能乱动。”
裴珠月被小桃不由分说地扶回了床上。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这点伤很快就会好的。”
小桃睨了她一眼,嗔道:“知道什么知道,你像刚才那么乱动腿会废了的知不知道。”
裴珠月见小桃嘟嘴瞪眼的模样不由轻笑了一下,佯怒道:“好啊小桃,翅膀硬了,竟敢跟小姐我这么说话。”
小桃撑着梆硬的翅膀去桌上端来了药碗,舀起一勺吹了吹,哼哧道:“奴婢这是奉了夫人的命,要好好看着小姐。”
“哼,拿着鸡毛当令箭。”
小桃将药送到了裴珠月嘴边,玩笑道:“小姐说的话奴婢可记下了,到时候一定要告诉夫人说你说她说的话是鸡毛。这是大夫开得伤药,小姐你快些喝,喝了伤口才能好得快。”
裴珠月乖巧喝下,但听到“伤口”二字她这心里就冒起了火,她一把揪住了小桃的两只耳朵,薄怒道:“我方才回客栈的时候你去哪了,为什么是蔺伯苏给我包扎的伤口?”
小桃巴眨巴眨眼,一脸委屈:“小姐你说什么,分明是奴婢给小姐包扎的伤口。”
裴珠月愣了一下,嘴唇翕动:“真是你包扎的?”
“自然。”
“蔺伯苏!”裴珠月轻声咬牙,面露抱歉地揉了揉小桃的耳朵:“应当是我梦魇了,疼吗?”
小桃摇了摇头,眼睛红了一圈:“奴婢不疼,小姐才疼呢,大夫说你腿上的刀伤再进几分就险了。都怪那郝仁,要不是因为他小姐才不会受伤呢。”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裴珠月顺手捏了下小桃的脸道:“这怎么能怪郝秀才,真正有错的人是刺客,是刺客背后之人,知道了吗?”
“嗯。”小桃闷闷道,嘴上虽然应了,但看表情还是不服的,给裴珠月喂药最后一口药,起身将药碗放回了桌子上。
裴珠月没再细说,该想明白的总会想明白的。
“郝秀才人呢?”裴珠月问,既然蔺伯苏在这,那信就不用送去京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