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烨看向程阮，恍然大悟般：“对呀，可以用程阮。她现在都不怎么出现在公众视野，我就没往她身上想。”

程阮还得回去上课，暂时没有接戏的想法，她刚要开口说，一旁始终沉默的季伏城开口了：“我觉得不合适。”

娄烨刚拿到剧本没多久，就找过季伏城，想让他客串一个角色，所以剧本他看过，是个纯女主的片子，没有男主角，更没有恋爱戏，全由一个女角色挑大梁，贯穿全片。

这样的角色，程阮能演好吗？季伏城表示怀疑。

而且她还停了一年多没演戏，去国外，跟外国男人传绯闻去了。

他不觉得这种情况下，她的演技，较之跟他合作时，能有多大改变。

“为什么这么说？”娄烨想听听季伏城的具体看法。

“我只是认为，程阮的演技，还不足以胜任那个角色。”

听着季伏城用他那冰冷的语调说出的冰冷话语，程阮放在腿上的手慢慢握紧，眼睛低垂，看着自己的手。

已经过去一年多了，他凭什么还认为她不能胜任。

“不是，我们小阮……”周萍想提一嘴程阮到国外进修演技的事，才说出几个字，程阮猛地抬起了头：“导演，我觉得我可以胜任。”

你说我演不好，我就演给你看看。

程阮的话出口，四双眼睛一起朝她聚拢过来。

周萍喜上眉梢，小阮知道给自己争取机会了。

季伏城半垂着眼眸，审慎地扫了程阮一眼，收回视线，神态倦懒，声音清冷，像在跟程阮说话，又像在跟所有人说话：“这部戏需要很高的演技，不是喊句口号就能演好的。”

有些事不是一时的努力能做好的，它需要长时间的沉淀。站在娄导的朋友，和一定程度上也算徒弟的立场上，季伏城觉得自己有责任和义务提醒他：“我不赞成用程阮。”

娄烨沉吟片刻。程阮先前拍她的戏时，刚开拍那几天，演技的确惨不忍睹，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演技肉眼可见，进步飞速。所以娄烨并不在意这样的问题，有时候启用新人时，新人也是毫无演技的。

再说……

他转向程阮：“上次，邀你参加金华奖，你经纪人告诉我你回不来，说你在国外念书，学表演。你的演技较之过往，应该又进步了很多吧。”

冯宇眼睛睁大：“程阮，你去上学了。”

程阮嗯了声，回答娄烨的同时，也回答了冯宇。

娄烨柔和地看着程阮，赞许地点了点头：“像你这样，在声名正火时放掉一切，去学习，需要极大的勇气。我敢说，很多人都做不到。”

去上学？

季伏城淡漠半垂的目光抬起，落向程阮，心里起了不可察觉的一丝涟漪。

“就冲你这份勇气，不用试戏了，这个角色由你来演，我相信你一定能演好。”娄烨干脆利落地做出决定，“这戏月底开拍，我们尽快签合同，让程阮开始读剧本，把事情往前推进。”

“太感谢娄导了。”周萍喜不自胜，“我家小阮肯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程阮也跟着说：“谢谢娄导。”

敲定了程阮当女主角，娄烨又和季伏城聊了阵子剧本。

几泡茶过后，夜已经深了。

他们在聊剧本时，程阮的心思飘到了自己的课业。

头脑一热，要去演戏了。课怎么办，她不想落下。

思来向后，决定向查理求助。

娄导看了眼时间，说：“今天不早了，先这样。有时间了，改天再聚聚。”解决了心头大事，娄导看起来红光满面的。

说着，娄烨当先站起，其他人紧随其后。

一行人走出德馨楼。

程阮在最后面。

冯宇放慢脚步，等程阮走上来，热络地跟她攀谈起来，仿佛多年未见的老友。

“你学的什么专业来着？”

“主修表演，辅修戏剧。”

“哇，你还同时修了两门，累不累。”

不是一般地累，程阮没那么说，只说了句还好。

“要学多久？”

“三年。”

季伏城走在前面两步的距离。

即使他不想听，他们的谈话也不可控制地传进他的耳。

季伏城越来越觉得，冯宇是个当记者的好料子。

“你怎么没公布一声，就去上学了？网上传你退圈，还传你秘密结婚。被拍到和你在一起的男人，到底是谁呀。”

当冯宇问到这句话，连季伏城都没注意到，自己脚步放缓了些。

“是我同学。”程阮如实回答，“我觉得没必要公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