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方才温暖之感丝毫不同。
她正傻傻的站在原地,紧张得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只见和尚合手行过一礼,便扬袖而去。
女孩本想挽留,可挤了半天我不知道从牙缝里挤出什么字,伸出手,又将手伸回来。目光停滞在他走远的背影上。在人群中,她就像个迷茫的少女,一只眼睛透露出楚楚可怜的模样。她始终不知道方才那凶猛的痛楚为何在看见他之后便突然消失不见。
半晌,她终于决定跟了上去。
光怪陆离的街景,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那颜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
和尚挥袖走在人群中,气质不凡,引人注目。街边的叫卖,是连绵不断的回响,和着一阵叫买,可以分明听见生后的人群中,另有一个声音,叫道:“清蝉!”
和尚顿住了脚步,向后一转,极其轻易的看见了人潮中朝他奔来的人,他也是一个和尚,眼若明星,笑里带着几分邪气,怎么看,也是一副放荡不苟的模样,倒是与和尚有很大的区别。
他喜洋洋的挥手叫:“清蝉!”
分明小清蝉好几岁,却倔强着从不肯叫他一句师兄
清蝉眼底露出一抹笑意,心中一颗大石头猛然落下,他还以为他又去什么地方玩乐去了,正愁何处找他,这小子,还是丝毫没有正经的样子。
清蝉还是如以往一样,喜欢将情绪藏在心里。并未多说,只是正色道:“情正师弟。”
他奔来时,面色洋溢,一伸手就稳稳的搂住了清蝉的脖子,搂得他一个踉跄,也不顾清蝉脸的瞬间变了色,没心没肺的笑,挑眉道:“清蝉,你可让我好找啊,原来跑到这儿来了。”
清蝉自然没了好脸色,对他怒目而视,道:“放开!”
情正见他果真生了气,笑得更欢:“我不放,方才我看你走得急切,是不是在找我?我……”
还没将口里的话说完,只见清蝉两指一伸,毫不客气的朝他胸前穴位点到两下,自己转身从他臂中退出来,情正一人做着方才的姿势,已经动弹不得。
他恼道:“喂,清蝉,你做什么!快给我解开!”
声音响亮,一时间街头的人齐刷刷的投来异样的目光。
清蝉转过身,并未觉得有何难堪,似乎有情正在,这样的事也已经习以为常。清蝉正色看他,扬袖道:“屡教不改,就先站着吧。”
“哎!我话还没说完呢!”情正急忙叫道,“今晚可以睡个安稳觉了!我问了这常州所有客栈,有一家最便宜,我钱袋里的再加上清蝉你的,一定够用!”
清蝉愣了一愣,他回头,望向远方的夕阳,那一抹黄色的光印在天上,意境无暇。看样子,天快黑了。
“你杵在那里干什么,快给我解开!”情正一脸不耐烦,谁叫那频频夺目的动作确实太不雅观,他又叫道,“快啊,我手都麻了。”
清蝉轻轻的叹了口气,他才走上前,轻轻解开的穴道,待情正扭动肩膀放松,他才道:“钱没了。”
接着,他才仔细的将方才的事说给他听。
“什么?”声音惊走了房梁上的麻雀,“清蝉,你把钱拿去救了一个叫花子,那咱们晚上住哪儿啊!”
他憋着嘴,脸色沉下来,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清蝉无奈,只好道:“你这顽劣性子,怕是方丈在这,又要罚抄经书了。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段经文,还嫌抄得不够?”
情正一听,瞬间脸沉下来,抱怨道:“嘁,你知道多少?就你烂好心,明明才跟了方丈不过一年,就要学会什么普度众生。”虽然说的极其小声,却还是被清蝉听得一清二楚。他眉头一皱,刚想开口。这时候,分明可以听见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人叫道:“小师傅!”
“小师傅!”
声音是个女孩子,不够鸣亮,却很清晰。
两人一齐回头,发现不远处正站着一个女孩子。她逆着夕阳而立,光影描绘她一整个瘦弱的身形,她撑着木棍,似乎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小师傅!”她咧开嘴笑,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般的欣喜,“终于,终于追上你了……”
她的模样傻乎乎的,眼底的浸着的泪花却着实也让人心疼。
清蝉迎上去,行礼,惊奇道:“女施主可还有什么事?”
女孩犹犹豫豫道:“小,小师傅,你们是在找住的地方吧,我,我知道有一个地方!”
情正上前,也行了礼,对她稍作打量,挑眉哼道:“原来是个小瘸子,哼,你就是被清蝉所救之人?你怎么知道我们在找住的地方?清蝉还不是为了救你……”
“情正!”清蝉道,“不得无礼。”
当清蝉皱着眉对他怒目而视的时候,他才极其不情愿的偏过头,到别处去了。
女孩内疚的低低头,只好道:“对……不起,下次我再讨些钱回来就成了”说着,她摸索出几个铜板出来,那原本清蝉给她的,她现在又将它们还给他,小心道,“谢,谢谢小师傅的好意,虽然我只是个叫花子,但是我每天能讨到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