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爷爷说:“你看,你们现在不就相处得很好,我活不久啦,就希望能看着你们幸福,早点有个自己的孩子。”
季辞平复心情,再次睁眼,笑意吟吟:“好的,爷爷。”
那她偏要看看自己输在哪里,又有哪里比不上罗素素。
花园尽头有一间小房,是季辞的临时画室,里面很乱,没带老爷子进去转。
花园是封闭的,里面比较暖和,季辞坐在花园的长椅上,挨着陆爷爷坐,陆爷爷偏头看她一眼,慢慢开口说:“你呀,什么时候再把画笔拿起来,你也不比罗素素差,别一点小事就要哭鼻子了。”
季辞说:”谁哭鼻子了,我就是眼睛不舒服。”
陆爷爷笑笑不语。
他想,他不会看错人的。
……
季辞睡着了,陆爷爷看着那些花,想起了老太太,也是个爱花的人,不过没有季辞这样的,任由其野蛮生长,老太太喜欢自己修剪花枝,想要花长成什么模样就能长成什么模样,很任性。
他把身上的薄毛毯披在了季辞身上,身后传来开关门的动静,陆宴的声音在花园里响起,声线低沉清润:“我去公司了。”
没人回答他,他又往里走了一步,看见陆爷爷在看花,似乎是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神情肃穆,而季辞在一边歪着头安静地睡着了。
他踏步走过来,蹙眉道:“怎么这么傻,困了也不知道回房去睡。”
话说完,他弯腰一把将季辞抱了起来,没什么表情地对陆爷爷说,“我抱她去楼上了。”
季辞很轻,好像全身就只有那一把骨头的重量,她的头靠在他胸口,像极了当年大雪那天夜里,有人朝她伸手,给了她希望。
陆宴动作很轻地把她放在床上,小心地给她盖好被子,无意间瞥见她眼角有泪,心中顿觉奇怪,又哭了?
她这两天好像很不开心,陆宴仔细想了想,觉得她心底大概藏了些事,至于什么事,目前还不清楚。
他伸手在她背上轻拍:“不哭了呀,乖。”
拍完又趴在床头静静地看了她许久,给她整了整头发,又捏捏耳朵,轻声道,“以前都没发现你这么爱哭。”
他的语气里似乎包含着自己都没觉察到的淡淡宠溺,就好像那种拿她没办法,却又不忍心责怪她的那种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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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爷爷在这边住了几天就要回上海了,还是当时和他一起过来的生活助理照顾,陆桉眼泪汪汪地不舍得,等爷爷一走,陆桉终于大哭了起来,眼泪珍珠似的一颗颗往下掉,好在他今天不用去上学,哭得眼睛红肿之后钻去了自己的儿童房里不出来。
季辞在烤箱里烤了蛋糕,和陆宴说:“一会儿蛋糕好了,拿蛋糕去把小桉哄出来。”
陆宴点了点头,过会儿又问:“你要去干嘛?”
季辞说:“有事。”
她要去画季姝要的画,她仔细想了想,不应该放弃掉自己当初的选择。
她就应该重新拿起画笔,畅所欲言地把自己脑海里所想的一切全都呈现在画布上。
再爱一个人,也不应该忘掉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