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司马鸠也正是如此，才让安抓住了一个空子。

聪明的人总是贪婪的，司马鸠不觉得自己贪婪是错，他只是输在他遇到了一个比他贪婪十倍百倍的家伙。

安冷静地对他下了命令：”攻击我，司马抚婉，用你精神损耗最大的方式攻击我。”

司马鸠笑着看向他：“你已经赢了，危天，你还要做什么？！马上车门就要关了！算了，司马抚婉动手。”

没错，列车已经启动了，乘客都准备离开列车了，这些还在燃烧的怪物拖拽着手中的战利品——一个挣扎的微乎其微的佐伊，准备走出车门。

佐伊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他一双没有眼珠的双眼似梦似醒地睁着，嘴角和眼睛里都滴落出鲜血，佐伊唯一能确定这家伙还没有死的依据就是——他手上死死握住的始祖书的封皮没有消失，这就意味着它的主人没有死。

【安，我不确定我能在各种几乎是必须死亡的情况下继续行动，人的求生欲会让人做出很多奇怪的事情，包括违背合作和背叛队友】

【但如果……我真的行动到了最后，那么就说明我如你这个疯子所要求的那样，维持住了我的理智】

【佐伊，我保证只要我活着，我就一定会救你】

【希望吧薛峰，曾经也有人对我说过一样的话，我答应和你合作不是因为相信你，是因为我已经没有别的退路了，我不想被任何邪教的人控制，我宁愿死，但被你控制，到现在为止，我还可以接受】

【你是我最有价值的一张牌，佐伊，我不会让你死的】

想到这里安的嘴角笑了起来，26公司的部长级别人物居然这么好骗，这次行动收获颇丰，特别是遇上了一个居然能攻击灵魂的家伙，还搭上了一个相信自己的部长，这是接近往生树的机会。

“我要救佐伊。”安语调平铺直叙地重复了一遍，“用你那个可以极速下降精神的招术攻击我。”

司马抚婉的手不受控制地往前一刺，两柄袖剑就刺入了安的胸腹中，安却只是轻微皱眉了一下，司马抚婉颤抖着松开了手。

安呼出一口气，他微微捂住自己溢出血的胸膛，看了之下，身体里除了自己以外的两个意识，守护灵没有任何影响，但唐晓的灵魂已经残破了，对着司马抚婉好似不满地吐出几个字：“不太够，继续刺。”

司马抚婉握住袖剑的手不受控制地一下一下地刺入安的胸膛，他刺入到后来几乎整个人都在抖了，司马抚婉用无法理解，又极度震撼恍惚地眼神看着嘴角溢血的安：“这难道是血祭？为什么要为了佐伊，做到这个地步……”

安不在意地擦去嘴角的血，他淡淡地扫了司马抚婉一眼：“我答应了他，我一定会救他。”

“这是我和他的交易和合作，而遵守交易是我作为一个流浪者的基本道德。”

”可以了。“安终于停住了司马抚婉不停攻击的手，唐晓的灵魂已经彻底破碎，而这个守护灵也按照本能将他灵魂的残渣吞了下去，壮大自己，身体因为少了一股意识，安可以支配的能量更多了。

安开始比以前更疯狂的共鸣精神力，他的眼神逐渐失去了焦距，他的呼吸停顿住了，所有一切的声音和光线都在他眼中拉出非常纤长紊乱的线条，变成好像另一个平面和纬度的东西。

之前的攻击虽然是粉碎唐晓的灵魂，但他本身也遭受了不小的功击，现在又开始疯狂共鸣精神病，他开始进入精神下降导致自己开始潜意识幻觉了。

然后安一瞬间好像被什么东西拽住胸部拉入车厢内，巨大尸体踩在他的胸上对他抡起烈焰熊熊的拳头，拳头落下，安被砸得短促地唔了一声，他侧过头看到了自己被拳头砸的崩裂的脑浆骨头和血，疼痛真实鲜明地在他身上的每一个地方弥漫开。

一秒钟后，安又被人拽入了一个全新的场景，他看到一个美丽的白发少女拉着他的手在夜晚的森林里走，她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月光下显得十分美丽，然而下一刻这个笑容永远定格了。一个被人提着的人头脸上沾满了血，同样的脸庞却是不同的表情，恐惧和绝望弥漫整张脸。

但视觉又一转，他看见了自己和少年躲在一口井里，少年死死的护着怀里的女孩，死死的盯着自己，井的上面是一群手臂带着红袖章的人在寻找什么东西，不过从其中一些表皮破裂的家伙可以看出，他们并不是人。

他看到一个血腥的城市，城市的土地被染成红色和白色，人的尸体上流着鲜红的血，机器人的尸体上留着白色的血，之前护着女孩的少年已经成长成一个青年，拿着一把剑护在一个房子门口，从窗口可以看到一群人围着一个女人在这个战场接生。

无穷无尽的死亡幻境扑面而来，却很少有和现在相关的，藏在他潜意识里的场景，通通变得真实，在他身上不停重现。

人无法停止思考，无法停止想象，无法控制记忆，也无法控制忘记。因此造就了来自于潜意识里营造出来的幻境，就算是安也不能。

所以他千百次地重复这些潜意识衍生出来的幻觉。

在这些幻觉里，总是有一个少年缠绕着他，他看着他长大，但关系并不友好，两个人似乎总是想千方百计的杀死对方，但却总是阴差阳错的救了或帮了对方，一次次明明下了杀手，高悬在头顶上的剑，却总是迟迟不落下。

幻觉里的少年越长越大，直到变成了司马鸠的模样，安猛然惊醒，但却又陷入幻境，这次的幻境却和之前不一样。

他站在了一开始开动的车厢内，乘客正在源源不断地涌入车厢内，佐伊正在脸色阴沉地说要追逐战了，几秒钟后他冷漠的走了，安虽然烧死了一批又一批的乘客，最终这个源源不断的乘客被追上抓住四肢困在原地，火焰吞没了他，他被活活地烧成了一具拥有感知痛觉意识的焦尸。

视觉又一转，他跪在车上喘息，佐伊感觉自身状态不对，用钩子钩破了车胎，安跌倒在地上，而被锁定了仇恨值又清空了体力的安只能跌落原地，被一群丧尸般的乘客咬噬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