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吴钢问话之时,高韧悄无声息地踱到了意空身侧。大家都在一心听审,为如此人神共愤之事揭开谜底而震惊,除了意空本人,竟无人注意到高韧的行动,更没有人为吴钢声音之清亮稚嫩感到异样。
只听吴钢继续问道:
“你为何要在夜深人静之时放油盐到那油盐石?”
见识仍是眼看吴钢,表情呆痴,毫无阻滞地答道:
“我是遵监院法旨行事。”
“啊!”
众僧惊呼,目光齐刷刷看向意空,吴正堂也转头盯向意空,眼神耐人寻味,众人都在看他如何反驳。
意空神色仍旧不变,缓缓起身,沉默有晌,道:
“老僧罪过甚大,愿辞去监院之职,报请方丈师兄惩处。在此之前,老僧愿面壁思过,静候方丈师兄法旨。”
包括高韧之内,所有人都大感意外。没想到意空如此简单直接就承认了自己的恶行,毫无辩驳之词。高韧准备了半天的辩论之词,此时竟是一点也用不上。吴钢望向高韧,妙目中既有意外,也有揶揄,高韧微微摇头,两人相视一笑。
见诚浑身发抖,两泪长流,连鼻涕也跟着流了出来,指着意空道:
“你┅┅你┅┅你为何要做出如此恶行?”
意空长叹一声,意兴索然答道:
“盍寺僧俗,数百之众,老僧勉力维持,结果与见识出此下策,实属无奈。老僧之罪,罪大恶极,实无颜见众位大德,不必多言。”
言毕缓缓坐下,两眼闭上,不再言语。众僧惊呆的、念佛的、义愤的,乱糟糟一片。安阔早已冲到意空面前,手指戳到了意空脸上,大骂道:
“你你你┅┅你这个秃驴!你骗得我好惨!我我我┅┅我要杀了你!”
吴正堂一声暴喝,道:
“安阔!你干什么?口出不逊,胡言乱语,就不怕会规了么!还不退下!”
安阔恨恨地转身,回到吴正堂身侧,嘴里尤自骂个不停,将自己能想到的各种恶毒语言都搬了出来,只是慑于吴正堂威严,不敢放声大骂而已。
见证上前,朝吴正堂施礼道:
“唉,罪过罪过,阿弥陀佛。事已至此,我等亦无话可说,请吴堂主主持公道,暂且安排寺中事务,我等自当服从。”
见诚、见明等众僧先后接道:
“阿弥陀佛,请吴堂主发落。”
吴正堂点头,大声道:
“众位大师稍安勿燥,莫要着急,请继续听审。大家安静!大家安静!吴钢,你还有什么要问见识的,你继续问。”
吴钢道:
“好的。见识,我问你,你为何要杀害怀德大师?”
此语一出,众僧更是大惊,顿时全场静如死默,针落可闻。
“我没有杀害怀德大师。他不是我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