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钟后,裂帛般的呼啸声冲天而起,响彻楼船周边!
厨房里的巴丙将河虾备好,刚准备动手灌酒,听到这般动静手下顿了一顿,摇摇头并未理会,继续兴致勃勃的试做新菜!
江北府码头通往府城的官道上。
一辆载客牛车经过……
“小伙子,坐一段?”
祁白水摇头。
车夫撇了撇嘴不再说话,车上几个乘客俯视着他。
半刻钟后,
“大娘!按我说的法子!保准管用!”
“真哒?”
“我能骗我大娘不成?”
“我呢我呢?”
“伸手我看看!”
“你这生命线呐!啧啧!”
“咋着?”
“太长!”
“不好吗?”
“断的!”
“那咋整?”
“好办!准保你多活二十年!你这样,回去以后啊,找个僻静地方……”
车夫撇了撇嘴,呵!骗子!年纪轻轻不学好!
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
半晌!
嘶!不妙!
要不我也找他看看?
……
黄石巷之所以叫黄石巷,原因就是长长的巷子中铺满了黄色大石。
晴天干黄干黄,雨后,表面则是一片滑腻泛着油光。
巷子最深处,吞掉黄石路的一个独院,里面常年无人。
黄石巷的街坊注意到,巷子尽头那家独院昨天回来个老的,今天小的也到了。
祁白水推开院门,对着满是银杏叶的院子叹了口气,进院放下行李,出门借了老陈家的推车,一车一车开始往外运。
赫连驺虞靠在躺椅上,闻着叶片腐败的气味,死活都不挪窝。
祁白水走过去站定,腰杆微弯,双手搭在躺椅两侧,俯视赫连老头。
走你!
连人带椅飞向打扫出来的空地!
赫连驺虞探出的右脚提前落地,足弓缓缓伸直,躺椅吱嘎一声轻响,稳稳贴住地面。
赫连驺虞睁开眼睛斜瞥道:
“当年本就不该教你磨刀,一身蛮力!”
抱着水烟筒深吸一口,伴着烟气:
“不但坏了磨刀匠、磨刀客没资格收徒的规矩,教了十三年,依旧耗在磨刀匠之境入不得门!”
赫连驺虞早习惯这般自言自语,这个四岁多便死皮赖脸跟着自己的徒弟,长着七八张不同的面皮。
在外面是人也能是鬼,五湖四海男男女女,遇见后都能黏上去聊两句,就连那巷口买豆腐脑的八十岁老太也能厚着脸皮叫声姐,唯独回了小院就成了哑巴!
若不是当年自己被他蒙骗,谁稀罕捡个哑巴?
不仅破了规矩收了徒弟,更是对着这张死人脸整整九年时间!
好歹他十三岁能出去了,可如今这才五年时间,他又跑了回来……
祁白水将最后一车叶片杂草运了出去,还了车子步入小院,转身关上院门,几步走来站在那里板着一张死人脸看着赫连驺虞。
赫连驺虞见状黑了脸皮,沉声道:“光是那来回路程就得一年半!你用了三年半就吃饱了?”
祁白水没有回答,自顾自将一边的大包袱打开,露出躺在里面的磨刀石。
赫连驺虞抻着脖子看清之后,这才起身走过去,蹲下身子仔细抚摸打量一番,抬头诧异问道:“你去了战场?”
明知得不到回答,依旧自顾自说了下去,
“也对!战场杀气重血气旺,相辅相佐确实吃的快!”
顿了一下停住话语,细细思量起来,一旁的祁白水静静等着。
足足一刻钟后,赫连驺虞示意他跟上,师徒二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间。
“把这床移走!”
赫连驺虞带着他来到自己房间,吩咐徒弟。
祁白水上前,拽住小床,一步步退了开去。
小床移走之后,露出青砖地面。
这次不用赫连驺虞吩咐,祁白水自觉上前,开始将地砖起出来。
移开青砖露出黄土,祁白水探出手指插入其中,发现只是一层浮土。
直接上手将黄土拂走,片刻后一只包着油纸的大箱子露了出来。
打开箱子,只见里面林林总总尽是涂着油脂的各类兵刃。
从战斧、长刀、长剑,到短匕、没了枪杆的枪头,以及崭新的各类箭头……
凡是曾听过的兵器一样都不少,祁白水甚至看到,里面还有两个大腿粗细的圆刃与四刃形状,两个规格的攻城弩箭头。
即便祁白水力气再大,也要将箱子里的东西运出大半之后,才能连箱子带箱底一起搬出来!
最终,一口两人多高,长七尺,宽四尺的大箱立在院子里。
师徒二人仰视着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