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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既然应了罗家的帖子,府中自然有所回应,还要准备一些带去的礼品,郑夫人身为当家主母,便开始张罗起来。

晏初颇有些不解,私下里偷偷问起了晏宛宛是怎么一回事。

“二姐,你真要去那个什么罗家的宴会啊?”

晏宛宛瞟了他一眼,道:“怎么,不可以吗?”

晏初察觉到自家二姐心情不佳,赶紧摆摆手,道:“我可没说不可以啊,不要凭空污蔑好人。”

晏宛宛百无聊赖地开口道:“还不是因为罗家厉害,人家可是贵妃的亲戚,我们这种既无血脉、又无实权的人,怎么敢拂了人家的好意?”

晏初似乎是有些嫌弃,道:“靠裙带关系有什么了不起的……”

晏宛宛反问道:“你有裙带吗?”

晏初张了张嘴,正想要反驳,却又发现自己确实无话可说,只好道:“行行行,当我没说……”

晏宛宛叹了一口气,道:“你呀,就好好读书吧。也不求你真能考什么功名,但总比传出去是个纨绔子弟强,我可比你轻松多了,嫁出去就安稳了。”

晏初眼前一亮,道:“对啊,谁说我没关系的,我不是还有一个状元姐夫嘛——”

晏宛宛伸手去捂他的嘴,道:“这还没有殿试呢,你这么胡说八道,小心被人听到了,到时候惹人非议。”

为了避免晏宛宛第一次参加姑娘们间的交际出什么差错,晏修特意请郑夫人为晏宛宛好好讲解了一番其中的道理,晏宛宛本来是想搬出祖母搪塞过去的,奈何老太太已经年过花甲,早就不怎么去见年轻姑娘们了,因此晏宛宛只好乖乖地与继母相处。

郑夫人和晏宛宛一向是相互敬而远之的,但晏修是一家之主,她也只好答应下来,鉴于二小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对于这些交际一窍不通,因此郑夫人教给她的重中之重就是谨慎,不要随便乱说,遇事一定要再三思量,然后再尽量简短地回答对方。

至于婚后晏宛宛如何交际,那就交给她以后的婆母负责吧。

晏初赶紧把自家二姐的手拨开,摸了摸被她按红的下巴,嘟囔道:“这有什么惹人非议的啊,外面都开始猜测今年究竟谁才会是状元。”他说完挤眉弄眼地看向晏宛宛,道:“二姐,你猜猜谁的呼声最高啊?”

晏宛宛看他一副等着起哄的样子,哼了一声,道:“滚。”

“对了,就是我未来二姐夫了!”晏初嘿嘿一笑,道:“我也下注了,虽然到时候赚的不多,但肯定稳赚不赔!”

晏宛宛微微挑眉,若有所思地询问道:“你们还开盘下注了?”

晏初点点头,又忽然想到了什么,道:“二姐,你不会是要去告诉爹吧……”

晏宛宛白了他一眼,并不回答,只是接着问道:“有没有押别人的?”

晏初抬手挠挠头顶,嗫嚅道:“有是有,也就那几个会元……可是几乎没人去押啊,我二姐夫可是‘神童’,乡试和会试都是榜首,正常人都不会去押别人吧?”

晏宛宛反问道:“所以怎么会有人开这种盘啊?那不是赔定了吗?”

晏初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哦……对啊,我怎么忘了这件事……”

晏宛宛想了想,道:“一会儿去桃蕊那里拿一百两银子,把剩下的那几个人都给我押上。”

晏初瞪大了眼睛,道:“二姐,你再怎么讨厌二姐夫也不至于拿自己的银子打水漂玩吧?银子毕竟是自己家的啊……”

晏宛宛见他为此深感肉疼以至于眉毛都皱了起来,忍不住伸手去敲他的脑袋,怒道:“纪瑾是给你钱了吗?你一口一个二姐夫的,是不是找揍啊?”

晏初立刻乖乖认错,道:“二姐二姐,你当我没说!这还不是我娘说了,以后纪公子就是我姐夫了,科考的事情要多多请教他……”他说着说着察觉到自家二姐的目光越来越尖锐,只好乖乖闭嘴,不敢再说什么。

晏宛宛冷哼一声,道:“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听到了吗?我才不信他能中状元……”

晏初没办法,只好答应下来,道:“二姐你对我未来姐夫的厌恶远超对银子的热爱啊……”眼看着晏宛宛就要抬脚踹自己了,晏初赶紧一溜烟地跑了。

晏宛宛收回脚,这才倚着廊下的栏杆发呆,一手甩着手里的帔子。

究竟是哪个冤大头这么想不开,去开一场在大部分人眼中都没什么悬念的赌局……

罗家五娘下帖宴请诸位姑娘的时候正是殿试那日,四月廿一,姑且算是春夏之交,京中天气已经渐渐转热,正是不必担忧天气多变乃至寒冷,可以开始好好打扮的时候,因此桃蕊一大早就把晏宛宛抓了起来,开始为她收拾衣着打扮。

晏宛宛一边打哈欠,一边抱怨道:“罗家最多也就是贵妃的亲戚,又不是去拜见真正的贵妃,也不至于这么早就把我叫起来吧……”说罢,她从铜盆内掬了一把清水拍在脸上,这才觉得清醒一些了。

桃蕊递出手中的棉巾让她擦脸,这才开口道:“那些小姐们肯定想着看二小姐的笑话,我们绝不能让她们得逞了。”

平日里府中的交际都是二夫人郑氏和大小姐晏伊伊经手,但这两人的圈子和晏宛宛这个待嫁小姐应有的圈子完全不同,二夫人身边的都是些成婚有了年头的夫人们,而晏伊伊的同龄好友都已经出嫁,晏伊伊本人则远嫁北境,这些好友更与晏宛宛谈不来了。

晏宛宛只得乖乖认命,她有些无奈地摊开手,道:“好好好……”

桃蕊一边为她打扮,一边道:“今日就是殿试了,也不知道纪公子在考场如何,能否夺得魁首。”

晏宛宛难得安静地闭上眼,忽然听到桃蕊提及纪瑾,有些莫名其妙地开口道:“怎么你也惦记上纪瑾了?”她有些不满地开口道:“晏初就算了,桃蕊,你可是我的人,要是你也跑到纪瑾那一边,我怎么办啊?”

桃蕊不由哑然失笑,道:“二小姐说这话像个小娃娃,桃蕊当然是站在二小姐这边的。不过……今日正是殿试的日子,若是纪公子能够夺得魁首,成了状元,也是给咱们府上添光增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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