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声水响打断了他的思索，苌楚一头斜栽倒在水里。墨九关从水里扶起一身潮红的女孩靠住桶沿。稍一思虑后，便伸手准备脱去自己的衣裳。

就在此时，院中传来打斗声，“甚么人！”亲随清武正在斥问那位夜访之客。

墨九关眼中寒芒闪过，伸出手指划过女孩颊边，将几颗汗珠抹掉，冷声道，“惦念的人还不少。”话说完没有任何犹豫，他便除尽衣衫，跨进木桶中，将小女孩抱起靠在自己胸前。

院外的打斗声在持续一刻钟后渐小，只听清武呼喝一声，“追！”便彻底没了声响。

墨九关似乎对院中的事情似恍若未闻，泰然自若地泡澡一手扶着怀里的女孩。

两刻钟后，院中终于有了声响，清武行至门前，隔着门愧疚地回禀，“大人，属下无能，追丢了。”

“什么人？”墨九关的手摩挲着女孩光洁滑嫩的手臂，惬意非常。

清武迟疑了一会，“来者只一人，倒不像正经的习武之人，不过……非常凶悍，拳脚之间像是西北边的行伍之人。”

墨九关眯起眼，冷哼一声，“可是跟了一路那位？”

“九成是他！”清武没有含糊，确信就是那个出京后便跟着他们的神秘尾巴。

木桶里的水温渐凉，墨九关从桶里出来拿过一大块绒毯，将剥光的苌楚捞出裹住，轻放在床上。

“去查查，十三从西北那边都带了甚么人回来。”墨九关躺在被裹成一只蝉蛹的女孩旁，又扯过两床厚褥子，给她和自己盖上躺下。

弹灭烛火，院子里寂静无声，再无波澜。

一夜昏睡，汗水也酣畅淋漓。苌楚终于烧退清醒过来，只是让她惊骇的是，自己身边霍然躺着一个男子，墨九关！

更让她无法接受的现实是，自己身上不着片缕，虽然没感觉到身体有异样，但就这么躺在他的身边整整一夜。饶是再过冷静沉稳，也禁不住喊了起来，“你……你无耻！”

墨九关缓缓坐起身依在床头，淡然地看着在床角缩成一团的女孩，“我怎么无耻了？”

“……”苌楚气得发抖，不敢相信那张如冰雕般的脸能如此坦然说出这等话。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大人，男未婚女未嫁，躺在一张床上难道不是一件可耻之事么？”

“你病了。”那个人很不以为然地回道。

苌楚气结，这根本就是趁人之危的借口，咬牙切齿道，“可以有丫鬟。”

“从不用。”墨九关轻飘飘地回道，同时欺身过来，探过一只手熟门熟路地摸上苌楚的额头，“不烧了，可以上路了。”

苌楚忍无可忍，愤怒地拍掉头上的大掌“墨九关！”

墨九关收回手，翻身下床回首冷冷看她，“用我去府里提亲么？琦楚县主。”

就一句，让苌楚所有的愤怒都息了火，她缩回脖子哆嗦了下，直觉地摇摇头，“不用不用！”

于是，墨九关欣然穿衣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