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他们会这么双贱合璧气人,她就不该仁慈!
敢当着她面嘲弄季清和,她真的想把他们都给杀了,包括自己儿子的爸爸。
付可今:“我看上次白嘉树去你家,你和白嘉树好像相处的挺和平,所以就同意符远南带他来了。”
她本也不敢叫白嘉树来的。本来旧情人再见面就是气氛便分外紧张,尤其还是白嘉树和季清和这对堪称核弹级别的旧情人。
但转念想到上次在季家,他们两人心平气和分吃水果的场景。又觉得可能如今时过境迁,真如符远南所说,恨和爱一样,都已被他们放下,两人之间只剩peace,这才敢让符远南带白嘉树来。
和平?
季清和想起上次那一幕——白嘉树问她下毒没,她说忘下了,他听后脸色黑如锅底,全程都铁青着脸不再理她。实在很好笑。
还记得他侧脸硬绷绷的,头顶澄澈的暖光打下来,映得线条更清晰。他生气时就是这样,沉着脸不说话,独自闷气。
说来,虽然那次他还有在闹脾气,但相较于他们第一次重逢时白嘉树对她的视而不见,他们的关系确实缓和了许多。
可能吧,季清和笑一下,“可能确实算和平吧。”
“所以——”付可今问出心中这几日一直想问的问题,她试探地看向季清和:“你和他现在是什么关系?半个朋友?”
付可今用词很谨慎,因为她知道,他们两人之间,一个整囫囵的朋友关系铁定构不成,半个朋友倒有可能。
前方玻璃映出后方白嘉树半个模糊身影轮廓,季清和抬眼看了几秒,之后不动声色收回视线。
付可今发现她用词也很谨慎,总是可能可能,像他们这段关系连朋友这样的情分也充满不稳定性。
“对了,我问你。”季清和想起来。
“你说。”
季清和直直看她,“去年我妈转院去禾城的事是白嘉树帮忙处理的?你怎么都不和我说?”
藏了半年余久的秘密此刻竟被主人公方面掘出,付可今讶然之余也羞愧,直接把锅全甩给白嘉树:“白嘉树不准我说的呀!”
“那你也得给我透个风吧。”
当年她与白嘉树分手闹得那么难看,似乎往后余生都老死不相往来。却没想到多年之后,他竟又在她最需要帮忙时暗地里搭了她一手。
如果不是上次张继宇无意说出,她还真不知道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欠了白嘉树这么大一个人情。
付可今却不以为意,大咧咧搂着季清和的肩膀,劝慰她:“没事,都这么久过去了,你全当不知道这件事就行。”
不知不觉他们已到一中校门前。
彼时学校正值寒假,校园内被一片寂静笼罩住。他们被铁栏隔绝在校门外,付可今手穿过铁栏间的缝隙,指着一栋楼,说:“我们高三的时候就在那。”
说完,她又指另外一边的矮房,“小卖部在那,看样子没换地。”
符远南好笑地看她:“当导游呢?”
付可今高傲地说:“本公主正在带你走入我的青春,这是你的荣幸。”
“确实。”
符远南搂住她。
“那是什么?”
付可今的视线又被另一处吸引去。
那是校园内一堵翻新的墙,外层涂上白漆用精描的细边框出一长块凹嵌进去,里面填着自一中建校以来的杰出校友。
索性那块墙离校门近,隔着铁栏也能看见几个名字。付可今一眼就看见了季清和,小小方块上列着她的照片,姓名,如今职业以及殊荣。
照片选得是某年她走的一场时装周特写,气质清冷洒脱,美丽又英气。
付可今摸着下巴,称赞:“这照片选得不错,奖励王迁一百根头发。”王迁,他们曾经的班主任,如今一中校长,著名秃头。
突地,付可今在清和照片旁又看见一个熟悉面孔。
“好像还有一个我们班的,就在清和照片旁边。”
那是个男人,可惜此刻光线昏暗,她又有些近视看不清楚他的名字。于是她用手肘碰了碰身侧的白嘉树,他视力好。
“白总,帮我看看清和旁边那人的名字。”
本一直闲散倚靠在校门边的白嘉树,漫不经心地抬眼望前一瞥,视线在定格住那人的名字后却忽然一怔,之后久久不语。
付可今不懂他为何突然沉默,又用手肘碰碰他。
“说啊,叫什么啊?”
白嘉树眼神又恢复成一片淡漠,他平缓地念出那人的名字:
“王家舒。”
这次换付可今怔住,她整个人贴在铁栏上,浑身僵硬着连动都不敢动,更不敢看白嘉树,像是闯了大祸。
站在一侧的符远南和季清和,也因这忽然的一出皆愣怔在原地。无人再出声,夜寂静又悄悄,冬季的低温像将此刻的气氛和时空一同凝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