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晚在桑家瓦子卖掉的黄金酥在人口百万的汴梁掀不起什么浪花,加上此时少有在外用早餐的习惯,沈易安尚有足够的准备时间。
为提高效率,所有炸鸡都被先行下锅炸至七分熟,就等有客人上门时,喝口茶的功夫就能吃到嘴。
前厅的桌椅也被重新调整过,从前绝对不可能靠墙的格局,此时已经被应用上。
沈生不解:“桌子靠墙,食客岂不是要对着墙吃?”
沈易安坐下示范:“如果我不想别人看到我啃鸡腿,这个位置就正好。”
“有道理。”沈生恍然大悟:“总有些文人……当然不是说阿郎……太过清高,讲究过头了,这样正好打消他们的顾虑。”
被调配到账房岗位的萧楚乐带些怒意望向“书童沈思”。
这人竟然会是沈易安的书童?昨天在桑家瓦子,听到别人议论沈家小隐士时,他可是说“死了好”呢!
生叔是靠不住了。
萧楚乐找到沈通达,将昨天的一幕说与沈通达听,气地小脸通红还直跺脚:“沈叔,这书童坏的很,他盼着他主人死呢!”
沈通达笑呵呵地开导:“萧小娘子,莫怪我多言,你难不成相思太重,以至于把说书的故事都强要安在我家主人身上?人家说的是江宁,又不是咱汴梁,沈思也是当故事听,偏你就当真!”
沈通达一席话说的萧楚乐小脸一阵红一阵白,她知道也辩不明,只能悻悻离开,心里想着只能时刻看住沈思这小子。
见萧楚乐从后院过来,沈易安走过去对她道:“我家主人听闻萧小娘子来帮忙,甚是开心,年后便会择日纳吉过礼,并着我送上这件毛衣,以表心意。”
沈易安递上一个藤盒,里面就是自己那件羊毛背心,外面则用红丝带系了个可爱的蝴蝶结。
昨晚见萧楚乐冷地发抖时他就想脱下来,只是没有机会,所以一回去就小心翼翼将衣服收好。
萧楚乐疑惑地接过盒子却不知如何是好。
沈家小郎君没事?还说要……提亲?
登时,萧楚乐胸膛便小鹿乱撞,双颊通红。
然而,即便相思成疾,女子也要矜持,何况这沈思在她眼中可不是什么好人。
萧楚乐双手紧紧扣住藤盒,淡淡开口道:
“母亲说过,让我时刻记住沈家的恩德,我所作所为只是为了报恩罢了。还请转告沈家小郎君,等沈家园子安然无恙我便离去,当年的亲事……不提也罢,欠下沈家的钱我肯定还上!”
萧楚乐这么一说,沈易安不禁又犯了嘀咕,他不想强扭个不甜的瓜,就算扭,也要这瓜先变甜才行。
沈易安离开,萧楚乐心里一阵翻腾。
口是心非……明明很想见他一面。
昨儿沈家小郎君不是去过府衙了,却没留下只字片语,难道是对我不满?还是说这沈思跟他说过我大脚的事?
所谓纳吉提亲,说不定就是看在我在沈家园子帮忙的份上才说的……
萧楚乐第一次体会到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结。
而藤盒中的礼物,则又让她吓了一跳。
这衣还是裳?怎么穿?扣子呢?怎么这么短……
程禧正好过来,看到萧楚乐一脸疑惑,便笑着上前道:
“萧小娘子,这是我们家先生发明的羊毛背心,穿在外衣里面特别暖和。”
听到这,萧楚乐抿着红唇情不自禁地低头偷笑了下。
看了又看,见大伙儿都在忙碌,萧楚乐才舍不得地将羊毛背心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