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萧淮书笑了,如成亲之日我第一次见他那样柔和地笑着,“夭夭,我不紧张,我只是很意外。”
夭夭,这么久了,我第一次注意到他这么喊我。在九荒,常听人这么喊,我便习以为常,以至萧淮书这般喊我,我并未觉得哪里不对劲。
那是我的乳名,他是如何知道的?
“你为何喊我夭夭,你哪里听来的?”
“你父皇递给我的书信里,一直用的是夭夭,我自然就知道了。”他的面色很平静,我没看出来些别的。
后来过了很久,我才知道,他所谓的知晓,来源并不是那封书信。
也是在那时,我窥见了我记忆里遗落的一角。
曾有那样一个白衣少年,立足青砖绿瓦下,仰头看着跨坐在宫墙上,笑容灿若骄阳的我。
秋月馆一事了却,我再未动过去烟花柳巷之地瞧新鲜的念头。
我寻到一些做工精巧的瓷器,买来几包种子搁在里面,盼着能种出一些好看的花来。却不想种出来的苗苗瘦弱不堪,不用风吹,自己就能倒。
萧淮书原本很支持我做这些,可在看到花苗的长势之后,劝我种菜,说什么就算长的不好,至少洗一洗,往锅里一扔,还能吃。
更为过分的是,我进皇宫里问甘棠姐姐种花的好法子,她却说,那些苗苗,说的好听,是有潜力日后会大变样,说的不好听,就是杂草一盆,看着糟心。
我难过极了,在它们被这夏日里的烈阳晒死后,找了个好地方,让它们走得体面。
我将晒得干燥的它们,捆成一捆柴,扔进了厨房里熊熊燃烧的火堆。
萧淮书这人,在为人臣子这件事上,确实做得很好。他每日早早地去上朝,到点了回来,下午还得忙上一会儿。
我常跑去他书房里看他处理政务,或者坐在一边看书。时而问起他在看什么,他就很耐心地跟我讲。我呢,听得懂得和他聊上两句,听不明白但感兴趣的,就缠着他,让他给我讲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