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义突然停止讲课,留下一句“修行无止境,福祸不知足”就离去了。众弟子以为是林蛮儿气走教习,连累他们,纷纷谴责他。
林蛮儿听到萦绕在他耳边的谴责声,一时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成这样。
宋瑶了解宋义的性格,知道他离开绝不是因为林蛮儿,或者说他之所以自愿教授理论,就是因为林蛮儿。
宋义的父亲,也就是上任馆主宋恒,他回来后传宋石风雷剑诀。可惜宋石资质太差了,尽管很努力,但也学不到精髓。宋恒对此事倒是看得很开,安慰宋石,凡事不必勉强。
宋义自从被宋恒接回来后,就意志消沉,几乎没踏出过房门。他此次能出来,都是下了很大决心。当他看到林蛮儿是法灵根时,心里燃起一丝希望。
(风雷剑诀属于法剑修的一种。若要修习,必须拥有风、雷两系灵根。而剑修依据剑气的种类,可分为纯剑修、法剑修、伪剑修。)
宋义基本上算是废了。故而,他的心愿就是将风雷武馆传下去,至于说什么发扬光大,他觉得没必要。就好比,你见识了一等学府的宏伟,再回头看小学堂,并打算将其拓展成一等学府,这显然不现实。
只有了解,才会敬畏。
宋义之所以讲解仙君九境与修行体系等内容,就是让这些新弟子学会敬畏。可惜,想让一群无知无畏的少年知足,太难了。看到他们,宋义就想起以前的自己,这才是他离去的原因。
话说回来,宋瑶听到无端的指责与谩骂,站出来维护林蛮儿。然而,在众弟子中,不知谁骂了一句“没教养的东西,也不知父母怎么教的。”
然后就有人附和一句,“妓女养出来的东西,你能让他有什么教养。”
那一刻,宋瑶突然感觉背后无比的阴凉,仿佛有一头来自地狱的野兽,正在她脖颈处呼吸。与此同时,谩骂与指责声也停止了。
宋瑶缓缓转过头去,而就在她转头的瞬间,赵天华及时出现,挡在她身前。
赵天华紧盯着林蛮儿,大喝道:“一点小事就动怒,以后如何学剑?”
然而,林蛮儿无动于衷,直到风澜出现在他身后,打晕了他。
赵天华长舒一口气,看着众弟子,教训道:“你们当中,有些人心里在想什么,我很清楚。可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最好收起那些龌龊的心思。”
正在此时,余有成也出现了,厉声道:“还愣着干嘛,都散了。”
在众弟子都离开后,赵天华双腿一软,缓缓跪了下去。余有成赶忙扶住他,关切道:“大师兄,你怎么了?”
赵天华艰难地看向他,问道:“这林蛮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余有成有些为难道:“我答应过别人,不能说的。”
风澜颇为无语道:“你不说,可那些弟子似乎都了解的很清楚。”
余有成叹了一声,回道:“是鸣鹤楼的主人,也就是雪梅散人的私生子。”然而,当他看到风澜不屑的表情时,激动道,“我说的可是真的。而且,我绝对跟他娘没关系。”
“二师兄,你就醒醒吧!那雪梅散人我也见过,她可生不出这样的孩子。”风澜说。
“何以见得?”余有成问道。
“因为我跟他是同一类人。”风澜说完,就听宋瑶一脸疑惑道:“姐姐,你们在说些什么?”
“没什么,你先带他回去吧!”说着将林蛮儿一把拽起。
在宋瑶带林蛮儿走后,风澜蹲下身子,看着汗流满面的赵天华,关切道:“大师兄,你现在感觉如何?”
赵天华突然笑了,拔剑而起,高呼道:“我赵天华,愿引雷证道。”
突然,原本晴朗的天空生出几片阴云。顿时,阴云相聚,带着电花,笼罩在赵天华上方。
风澜见状,抓着还在发愣的余有成远离赵天华。约十几个呼吸的工夫,阴云发下天雷。赵天华手持长剑,冲雷而上。雷剑向碰,竟然发出刺耳剑鸣。赵天华长剑先侧再转,最后挑散天雷。
直到这时,余有成才明白,大师兄竟然在引雷渡劫。
随着第一道天雷消散,馆主宋石也到了。他虽然不明白赵天华为何会突然渡劫,但他此刻能做的,就是助其领悟。
“风逸而雷鸣,逸者多变,鸣者聚散。如我心剑,当随风势驱剑,剑出如风;如我心剑,当聚雷势化剑,剑出如雷;如我心剑,当舍风雷势,唯我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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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西厢房的游廊里,宋瑶看到天雷降落,停下了脚步。
林蛮儿体内,白虫唤道:“在睡下去,可就错过一桩好事咯。”
宋瑶看到天雷一次比一次凶猛,不敢再看,准备回去。突然,林蛮儿自言自语道:“唯我心剑……”
“你醒了?”宋瑶问。
然而,林蛮儿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一直重复着唯我心剑。
宋瑶不明白他此刻处于什么状态,只是心里觉得,应该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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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跨院内,随着第九道天雷降落,阴云退散,道光直射,顿时仙意满园。
与此同时,风雷武馆的几位教习都已齐聚。一个个抓住时机,贪婪地吸收仙意。
风澜看着还在沉醉的余有成,催促道:“二师兄,你还在等什么?”
余有成这才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赶忙打坐调息。可惜,这种机会一瞬而过,他捞不到什么东西了。
余有成无奈起身,尴尬道:“大师兄成就仙位,我一时高兴,给忘了。”突然,似乎觉得那里不对劲,看着跟个没事人的风澜,不解道,“你别光提醒我啊!你自己为什么不吸收仙意?”
“我用不着!”风澜一副不所谓的样子。
余有成点了点头,自己这位小师妹,确实用不着。
馆主宋石在赵天华调息完毕后,飞过去问道:“你领悟了几成?”
赵天华摇了摇头,回道:“我恐怕也就止步于此了。”
“你为何会突然决定渡劫?”宋石问。
“刚才感受到引雷的契机,就想试一试。”
赵天华说完,就见几位教习前来祝贺,并感激他送自己一份大礼。赵天华不太善于应付这种场面,幸好有余有成替他解决。
在几位教习离去后,余有成幽怨道:“大师兄,下次你要渡劫,咱能不能先挑个好地方。你看看,好东西都被那三个老家伙给捞走了。”
赵天华不解道:“你不是离我最近吗?”
余有成一想到这事就心疼,苦着脸说:“我这不替你高兴,给忘了嘛!”
赵天华摇摇头,本想安慰他,可说的话能气死个人。
“你等小师妹吧!她应该也快了。”
余有成一听,直接甩袖离去了。
赵天华看向风澜,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了。风澜捂着嘴笑道:“大师兄,你想一下二师兄跟你差不了几岁,你怎能让他等我呢。”
“可他的境界确实不如你啊!”
宋石无奈摇头,心想这个大弟子还真不是当馆主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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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六位教习各带弟子修行。赵天华教授剑术;余有成教授火焰掌;其余三位外聘教习也在教授自己的成名绝技。可唯独风澜,带着十三位弟子,什么也没教,凑在凉亭内扯淡。
为什么是扯淡呢?因为她谈的内容大致是,哪个地方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以及厉害的人物等等。别的弟子都听得很开心,可林蛮儿却一脸愁容。
他不能不愁啊!十三位弟子中,就数他修为最低,到现在连运转灵气都不会。本来还指望风澜会教他,可偏偏这风澜就知道瞎扯淡,不务正业。
林蛮儿受不了了,假借出恭为由,溜到余有成那边了。正好余有成在教弟子吐纳之术。他一边偷听,一边瞎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