鳎蟆村老杨头的小院内,林蛮儿坐在泡满药材的大缸中。仅一盏茶的工夫,药液被吸收干净,变成了粘稠的臭水。
老杨头拄着拐杖,一张脸毫无血色,宛如死去已久的僵尸。突然,林蛮儿双臂一展,竟然将大缸震碎了。粘稠的臭水流出,浇在大缸下的柴火上,顿时恶臭蔓延。
同在一旁淬体的鱼娃子惊醒,捏着鼻子,鄙视道:“蛮儿哥,你要打碎多少个大缸才消停?”
林蛮儿尴尬地挠着秃脑袋,解释道:“俺也不知道为啥,就是不喜欢这种被装着的感觉。”
站在一旁的虎子疯狂点头,附和道:“俺也不喜欢。”
鱼娃子转头看向虎子,嗔怒道:“你还有脸说。咱俩同时淬体,俺都快灵初三段了,你却啥都没有。”
虎子有些委屈道:“俺也不知道为啥啊!就感觉泡了也没啥用,而且还不舒服。”
鱼娃子微微眯眼,猜测道:“应该是你没有服用筑基丹的缘故。赶明起,你服下筑基丹试试。”
虎子点了点头,提起一桶清水为林蛮儿清洗。林蛮儿看着他,安慰道:“别担心,就算你不能修行,俺也是你哥,俺会保护你的。”
虎子闻言,直接来了一个熊抱。魁梧的身材宛如抱小鸡一般,仔细一看,还两眼汪汪。然而,林蛮儿的表情似乎有些奇怪。只见他眉头紧锁,牙齿紧咬,双拳紧握,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打人呢。
鱼娃子似乎看明白了,连忙喊道:“虎子,快松手。”
虎子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林蛮儿,才明白自己太用力了。林蛮儿被放开,长舒一口气,挤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没关系,俺是你哥,俺不生气。”
鱼娃子从大缸内跳出,冲洗一番后走了过去。林蛮儿坐在地上,似乎感觉胳膊动不了了。鱼娃子蹲下身子,极为老练地为其接骨。
一边接骨还一边问老杨头:“蛮儿哥这次淬体完,算是进入灵初七段了,可为啥还是这么弱呢?”
然而,老杨头始终未回一句话。鱼娃子意识到了什么,跑过去一看,老杨头已经离世多时了。心想,或许是他觉得自己时日无多,才如此催促蛮儿哥淬体。可惜,他还是走得快了些。
林蛮儿为老杨头合上双眼,抱着他回屋。
次日,三兄弟进城,想为老杨头购置上好的棺木。路上,林蛮儿非常自责,认为若不是自己,老杨头也不会这么快就离世。鱼娃子一直安慰他,寿由天定,相信老杨头也无憾了。
进城后,鱼娃子提议去见见青儿。林蛮儿摇头,只想买了棺材,让老杨头尽快入土。
鱼娃子劝说道:“蛮儿哥,老杨头走了,咱们又都识字不多,以后可就没法修行了。”
林蛮儿颇为不悦地看了他一眼,坚持先让老杨头入土。鱼娃子拗不过他,只得应允。
然而,就在他们进城后不久,原黄儿也就是改名后的云清收到报告。她第一时间去找青儿,报告三人行踪。青儿得知后,让云清带三人过来。
苏城棺材店,林蛮儿选中了一副最好的棺材,又买了大量冥币以及其他祭祀的东西。之后,牵着牛车就准备回去了。
三人出了棺材店,没走多远就被云清拦下,邀请他们去鸣鹤楼。林蛮儿不想去,直接叫她让路。云清也来脾气了,自己低声下气请他们去,竟然被拒。当下抓住林蛮儿胳膊,想强行带他去。然而,林蛮儿当即便打出一拳。
云清在青儿的栽培下,已经到了灵元一脉。可林蛮儿这一拳着实太猛,她捂着胸口,强行将涌上咽喉的血液咽了下去。林蛮儿不再理她,牵着牛车回村了。
在林蛮儿走后,云清将发生的事详细讲给青儿。青儿听后,大为震惊。按时间算,才过去四个月。她上次见林蛮儿时,仅是灵初一段,如今怎么提升地这么快。
云清看着她震惊的神情,认错道:“都怪我,就不应该跟他争执的。”
雪梅摇摇头,安慰道:“你没什么错。不过,对于不同的人,应对的方式也要相应调整。”顿了一下,微笑道,“但就此事而言,我赌对了。”
云清看着她,试问道:“雪梅姐的意思是…要栽培他们。”
雪梅点头,解释道:“我的资质太差,纵有修行资源也注定走不远。可若将资源送给合适的人,那可就不一样了。”
云清突然明白了什么,问道:“您接近廖杰,是为了…”
雪梅捂住她的嘴,示意她有些话要藏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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鳎蟆村,林蛮儿三兄弟披麻戴孝,为老杨头守灵。期间,徐老太爷前来祭奠,看着林蛮儿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
不久后,雪梅带着云清前来拜祭。在上完香后,雪梅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
老杨头已经没什么亲人了,三兄弟为其守灵三天后,在第四日将其下葬。雪梅同样参加了葬礼。
时间到了第五日,雪梅找到林蛮儿,先安慰他节哀顺变,接着才讲述自己的来意。
林蛮儿心念村民,不愿随她去苏城。然而,雪梅早已布置好一切,承诺村民由她照顾,并保证比以前过得更好。林蛮儿应允,随她回苏城。雪梅也早在苏城买好一处宅子,让他们只管修行即可。
鱼娃子看到门匾上写着林宅,心里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虽然他们救了纪云泉,可这种细微的关照,未免太用心了些。
林宅内,雪梅询问三人的修行情况。林蛮儿告诉她,自己已是灵初七段。雪梅听后,心里别提多震惊了。她猜测林蛮儿修行的速度会很快,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鱼娃子则说自己已是灵初三段。雪梅听后,仅是点头,这个速度算中等吧!毕竟,她挑选的可都是上等的材料。之后,她又问虎子是什么境界。
虎子似乎不太喜欢她,沉默未语。鱼娃子想知道虎子不能修行的原因,将情况告知。
雪梅对此也是无能为力,安慰道:“人各有命,做个凡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在雪梅走后,鱼娃子将林宅仔细查看一遍,发现偌大的宅子内竟然仅有他们三人。他心里不解,按理说这么大的宅子,应该有些仆人吧。
突然,林蛮儿出现在他身后,调侃道:“别看了,她才不会给你安置什么丫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