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喻善笑道:“眼下安陆城中大部分粮食都被洪水浸泡,想要从外地运粮进来也非一时半会就能运进来,城中吃饭的人又这么多,剩下的这些粮食自然要价高者而得之。”
说到这,喻善顿了顿,偷偷看了一眼兴王的脸色,接着又道:“安陆乃王爷属国,在下的买卖就是王爷的买卖,所以在下打算只要卖出一石粮食就分王爷一贯钱,王爷觉得如何?”
一石粮食一贯钱?
要知道湖广乃全国粮仓,平时粮贱得让农民发愁,最便宜的时候都到过两百多文一石米,现在光是给自己分到的钱就已经到了一贯,那喻善他到底想把粮食卖到多少钱?
现在想想,还是沈昱有先见之明,想到这,兴王冷喝道:“喻善,本王看你是不是疯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如今安陆满目疮痍,正是你等大户替本王分忧之时,你倒好,居然还想涨价,今天本王就挑明了,粮价绝对不能涨。”
喻善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在兴王这里碰了钉子,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轻声道:“王爷,不是小的非要涨价,只是眼下损耗巨大,不涨价,总不能让小的做赔本买卖吧?”
“本王才不管你赔不赔本,从今天开始,这粮价必须要稳定。”
“好。”喻善似无奈地点了点头,轻声道:“既然王爷这样吩咐,那喻家的粮食绝对不会涨价,只不过喻家的米行受损严重,怕是要先修上一阵子,还请王爷多担待。”
他这是什么意思?
兴王先是一愣,接着便反应过来,喻善的意思不就是说米行受灾,不就卖不了粮食了吗?
他这是拿不卖米来要挟自己?
兴王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嘴角流露出一丝狠厉,幽幽道:“喻善,莫说本王没给过你机会,非常时期,就有非常之手段,假如明天你的米行敢不开门,到时候……有你好瞧的。”
“王爷容禀,喻家的粮食真的全部受潮了,等什么时候干了,我一定第一时间拿出来卖,小的还有事,就不打扰您了,告辞。”
喻善一转身,居然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等他一走,沈昱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满脸不解地问道:“王爷,这喻善到底什么来头,怎么连您都不怕呢?”
兴王冷笑了一声:“还不是仗着朝中有人替他撑腰,以为本王只不过是地头蛇,若是惹恼了本王,就算闹到京师去,本王也不怕他。”
沈昱心里清楚,兴王这么说也不过是过过嘴瘾,天下封王的第一大忌就是无事不得入京,莫说兴王进京,就是他前脚刚离开安陆,后脚就得有大军把他给围起来,有时候想想,这样的王爷权利的确还不如京师里的那些大学士呢。
不过这么嚣张的喻善沈昱也是看不惯,沉声道:“喻善胆子再大,也只敢在暗地里跟王爷叫板,明天他的铺子肯定还会开门的,只不过能不能卖米就是两说的了,要不这样,我带人在周围逛逛,只要发现喻家敢卖高价米,立刻把他的米全都扣下。”
兴王点了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另外……”
就在兴王还想吩咐沈昱其它的事情时,突然从外面连滚带爬地跑进一人,见到兴王时连忙大声喊道:“王爷大事不好了。”
“出什么事了,这般慌张?”兴王面色一肃,连忙问道。
“是云梦,云梦县的大堤……塌了。”
“什么?”兴王跟沈昱齐齐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