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昱偷看袁宗皋的时候,袁宗皋自然也在观察着沈昱,沈昱这个人开始给自己的感觉并不是很好,虽说他的两首诗写得十分有水平,可是借给别人抄袭这就已经犯了文人的大忌,自己本不想见他的,不过既然吃了人家做的鱼,总要给人些面子才行。
沈昱再次见礼,这一次却迟迟没有得到袁宗皋的回应,自己心里虽然纳闷,却也不敢问什么,就这么低着头抱拳,又等了一会之后,袁宗皋终于咳了一声,轻声道:“其实今天我并不打算见你的。”
此言一出,沈昱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脸上随即浮现出一丝苦笑,轻声道:“夫子是因为那两首诗而在生小子的气?”
“你自己也知道抄袭这种事最为文人所不耻,为何还要把诗交给世子?难不成你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想让我记住你的名字,送你一个好前程?”
沈昱哑然地抬起头,这位袁夫子是不是想得太过当然了?若是写两首诗便能得到一个好前程,这世上岂不遍地都是诗人了?
重新站直身体,沈昱苦笑地摇了摇头:“夫子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无论你信与不信,在今天早上之前,我其实从来都没有听过你的名字,只不过早上练功的时候世子随口说了一句昨天的功课没有做完,怕是又要挨手板了,我也没考虑太多,就随口做了两首诗,却没想到引起夫子这么大的误会,这件事我再郑重地向夫子道声歉,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小子这就告辞。”
说完,沈昱也懒得再听袁宗皋自以为事的说教,转身便欲离去,手都已经放到了门上,身后的袁宗皋突然幽幽道:“方才世子说,你打算找一间书院?你就不想听听我给你推荐哪一间?”
脚步果然停住,沈昱犹豫了一下,慢慢转过身,突然有些失礼地笑了出来,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声道:“袁夫子还真是把人心拿捏得死死的,好吧,我承认我是有这个打算,不过要是因为这一点你就把我想像成那种别有用心的人,那我想这件事还是算了,先说明,不是因为我怕,而是因为我懒得理会这些闲事。”
“哟,少年还挺有志气的嘛。”袁宗皋突然来了一丝兴趣,毕竟敢在自己面前这么说话的人不多,尤其是这些年,真的很久都没有见过了。
“若是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又怎么实现心中的抱负?”
“你心中的抱负难道就是在庖厨之间?”袁宗皋指着桌上只剩鱼骨的空盘,微微笑道。
“喜美酒,好美食,方知生活之美好,难道因为袁夫子嫌麻烦懒得去做,就把自己说得十分高雅?”
“呵呵呵,有点意思。”袁宗皋脸上的表情渐渐融化掉,打量了一番沈昱,不解道:“世子说你从来都没有上过书院,但我看你口齿伶俐、条理清晰,并不像是街中那些巧言善变之徒,这又是为何?”
稍稍犹豫了一下,沈昱轻声道:“我只是说我没有上过书院,但并没有说我没读过书,诸子百家、四书五经之类我还是读过一些的。”
“这就更不对了。”袁宗皋摇了摇头,颇有些弃而不舍的劲头:“世子说你与母亲相依为命,刚刚才有一席息身之地,又怎么能读过这么多的书?难道是梦中见过不曾?”
沈昱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难看,因为若是要回答袁宗皋的话,自己就必须说出自己的身世,而这却是自己最难以启齿的地方,犹豫了片刻,沈昱轻声道:“难道夫子非要刨根问底吗?”
“然也。”
“我选择不回答,对不起,我家中还有事,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