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赶紧解释道:“老爷,奴婢与左亮他们一起长大,情同手足,老爷既然相信奴婢也应该相信他们,老爷,你不要什么事都自己扛,三个臭皮匠,胜过诸葛亮,我们也能替你分忧啊!”
吴非凡转惊为喜道:“从此以后,你们就是我的家人,咱们同生共死,荣辱与共。”
言讫,一跃上榻,拉过锦被盖在身上,急忙对左亮道:“我们何不将计就计,左亮,快给我化妆。”
左亮心领神会,从怀里一探,摸出一团粘糊状的东西来,在吴非凡脸上一阵揉搓,刹那间,生龙活虎的吴非凡面色蜡黄,如同行将就木的病人。
一切准备就绪,左亮旋风般地出去了。
半盏茶的功夫,左亮果真领着一个年约六旬的郎中进来,这郎中身长七尺,童颜鹤发,一身麻袄藤裤,脚穿牛耳麻鞋,幞头上绑着一方杏黄方巾,手持一面杏黄旗,旗上写着,了医治世间百病,了却人间疾苦,横批:百毒不侵。
吴非凡用眼角余光扫视了一下郎中,郎中太阳穴高高隆起,就知道这是一个内力深厚的武功高手,赶紧自闭气门,顿时,呼吸急促,大汗淋漓。
夏荷好生演技,“扑通”一声跪在郎中的身前,痛苦失声:“神医,快救救我家老爷,昨夜回到府上,不知何故,昏迷不醒,小的们请了数家医生,医生都言中了奇毒,不敢给老爷下药,老爷整夜时昏时醒,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小的们如何活啊?”
夏荷越哭越伤心,涕泪横流,抽噎有声,左亮也悲从心来,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磕头如捣蒜。
前戏演够了,吴非凡故作大昏睡中醒来状,陡然喷出一口鲜血,梦呓般断断续续大骂道:“哭什么丧啊!老爷还没断气,你们就哭哭哭,是不是早想老爷死了,快扶老爷起来练武去,错过了校场比武,老爷要叫你生剥活剐。”
吴非凡挣扎着站了起来,陡然看见郎中,怒指大骂:“哪来的贼人?”
郎中脸上掠过一丝奸笑,轻声道:“吴老爷,敝人是钟南山医生邓忠,一身以医为生,救人无数,吴老爷何故要恶言诬蔑我?”
吴非凡挣扎着怒斥道:“分明是给我下毒药的奸人,快吃我一锏。”
吴非凡踉踉跄跄去窗边拔锏,脚底一软,栽倒向地,左亮赶紧上前,伸手扶住吴非凡,与夏荷一起将吴非凡扶在榻上,吴非凡一阵猛咳,昏迷不醒,从鼻孔里流出一缕淡红的血来。夏荷扑在吴非凡身上又一阵嚎啕大哭:“邓神医,我家老爷病糊涂了,休得见怪,快给他把脉下药吧,你若治好了我家老爷,小女子愿以身相许。”
邓忠哀叹道:“姑娘,言重了,我本忠悬壶济世,只愿天下无病患疾苦,哪敢觊觎姑娘千金之体。”
言罢,邓忠在胡凳上坐在,捋袖把脉。吴非凡顿感邓忠一股强大的内力自心脉涌入,迫得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吴非凡赶紧运用归一内功心法护住心脉,暗咬舌根,喷出一大口鲜血来,昏死了过去。
邓忠伸袖抹了额上细碎的汗珠,捻须转身对夏荷和左亮道:“你家老爷中了奇毒,若不是他功力深厚,又会医术,恐怕早就殒命了。老夫行医遍天下,这是第一次见此奇毒,老夫不能为力,恕老夫无能,就此告辞。”
夏荷左亮双双跪伏在地,含泪乞求:“神医,难道我家老爷命就该绝?神医,你就竭尽平生所学,给他开个方子,老爷即是死了,我们奴才们也问心无愧了。”
邓忠沉思道:“也罢,也罢,难为你们这些忠仆了,老夫就死马当活马医吧。”
邓忠打开一个布囊,取出十粒药丸道:“这是老师的解毒神药‘百毒散’,快用温水给他服下,有没有效果,就看他的造化了。”
说罢,邓忠起身而去。
待他走远,吴非凡一跃而起,他掰开药丸外面药膏,里面竟是一粒拇指大小的砒霜,吴非凡倒吸了一口凉气:好歹毒的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