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净一身污秽，山奈觉得心情都好了很多。换上花楹给她准备的新衣裳，一身改良的藕荷色齐胸襦裙，将胸前的圆润衬得呼之欲出，外面配上纱衣，一头秀发随意别上一只玉簪，风尘味十足。

山奈不喜欢这种打扮，她喜欢白色，纯白如雪的那种，尤其是当她挥舞银发弑杀时，发丝上的鲜血滴落在衣袍上，晕染出点点红斑，如同雪中的腊梅花开，美的令她难以忘怀。

其他几个女狐都在抱怨衣服的暴露，山奈没理会，为半夜整理着衣服。

“你看你，帽子都没戴好。”因为半夏还是半妖状态，没办法面客，她准备的衣服一看就是家奴的样式。

“我没戴过这个东西啊！”半夏不喜欢耳朵被包着的感觉，闷闷的很不舒服。

山奈拍开她拉扯帽子的手，叮嘱道：“等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牢牢跟在我身后，知道吗？”

这里毕竟是妓院，里面各色的人都有，她不能让半夏有危险。

“我知道了！”

花楹推开房门催促着她们换好衣服去见漫歌，一路上山奈偷偷观察着身边，整个后院只有后门有大汉看守，是个逃走的好地方。

她们随着花楹来到聚千院的前厅，去往楼上时，一旁的厢房内传来吵闹声，随后便被人一脚踹开，一名醉酒的牛妖顶着牛角站在走廊上发着酒疯。

“把你们当家的给我找来，什么破妓院，就没一个入眼的，人呢？信不信我掀了这？”怒吼声让来往的宾客和妖姬纷纷停下观望，想凑凑这份热闹。

花楹吹了一声口哨，随后出现两个彪形大汉来到牛妖身侧，想将他拖走，哪知惹怒牛妖，几人搏斗起来，这下围观的人更多了。

一名大汉被牛妖举起砸向山奈她们所在的楼梯上，几个女狐惊叫着四处避让，护卫赶忙上前拉扯，牛妖酒后分不清来人，以为是来抓自己的，一拳照着看押她们的护卫打去，几名护卫纷纷参加混战中，山奈知道这是一个好机会，拉着半夏挤开人群往后院跑去。

蹑手蹑脚的来到院角暗处，两人趁着守卫不注意，翻身跃上墙头逃了出去。

半夏尾巴十分醒目，一看便知是狐族，为了避免被聚千院的人发现，她只能带着半夏挑偏僻的地方一路隐躲，好不容易逃到城门旁，城门早已关闭，半夏懊恼不已。

“姐姐，都怪我连累了你，要是你自己一人的话一定能脱身离城。”

“我们同是狐族，你既叫我一声姐姐，那我定会护你周全，走，我知道一个地方可以躲一晚。”山奈揉揉她毛茸茸的耳朵，拉着她朝西边跑去。

瓮城是她一手建成的，城内的布局她比谁都清楚，绕过繁华的街道，山奈带着半夏来到一处森林前。

“走吧！我们明天再想办法混出去。”

山奈牵着半夏穿过一人高的野草往森林深处走去。走了一个时辰，她们终于找到一处洞穴，两人不敢生火，怕炊烟引来别人注意，靠着半夏微弱的狐火找来一些树叶稻草扑在地上，依偎在一起。

“姐姐，我们出城以后去哪啊？”半夏的担忧她不是没想过，现在这个世界对狐族来说确实难以生存，要么苟且偷生，要么生不如死，两条路都不是常人所能忍受。

“我们去南方，我们狐族有一个远离尘世的部落，是我阿爹当年的部下隐居在那的，说不定我们可以找到他们。”那是当年她生活过的地方，当年她盛世时托人去寻过，但他们只想过平淡安稳的生活，不愿与世间再有过多纠葛，她便没再去打扰，哪知现在那里是她最后的期望。

半夏点点头，山奈不论说什么她都会信，劳碌了一天着实有些累，她抱紧山奈的腰，在她怀里沉沉睡去。山奈看着山洞外洒下的月光轻叹一口气，闭上眼强迫自己休息，脑中却又浮现出那个少年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