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一下!”
“祁小姐!”
“有什么事都是可以商量的嘛!”
见祁绒作势要走,林长阳脑海里的弦霎时断了,想也不想就要冲上来阻拦。
但郑晓琪眼光一凝,毫不犹豫地闪身到了祁绒身前,看起来斯文温和的一个人,手劲却大得惊人,如同铁钳一般拿捏住了林长阳的手腕,捏得他嗷嗷直叫。
“我、我签字!我立马就签字!”
林长阳忍不住痛呼出声。
郑晓琪满意一笑,这才放开他的手。
得到自由的林长阳痛苦地抱住自己的手腕,汗水布满了额头,脸上的肥肉也因为剧烈的疼痛而疯狂抖动着,分明是痛极了。
他的手腕上留下了一圈清晰的指印。
郑晓琪回来时满脸无辜,脸上明晃晃写着“都是他先扑过来的”几个大字。
三年不见,郑晓琪的身手越发好了。
况且就凭她以前的脾气,恐怕在林长阳说出那番不要脸的理论时,就已经抡拳上前了,这代表着过去的三年,她不仅没有落下身体锻炼,也比以前更有耐心、更会看场合了。
泛白的双唇不停地颤抖,林长阳早已失去勇气、像方才那样趾高气扬地责骂祁绒的助理了。
这哪里是助理!分明又是一尊煞神!
他一边哆哆嗦嗦地签下自己的大名,一边在心里怨毒地咒骂。
要让他就这样服输是不可能的!
林长阳垂着头装作一副认命的模样,小眼睛却在转个不停,呼吸声也急促了起来。
协议是一式两份,祁绒这边早就签好了,在林长阳落笔后,其中一份就回到了祁绒手上。
里面的内容姜海寻已经全部和她解释过了,祁绒只对上面的一百万赔偿金感兴趣,既然尘埃落定,她也懒得再过问。
林长阳悲戚地瘫坐在地,突然放声哀嚎起来。
“呜呜呜,我的女儿啊!你的命好苦啊!是爸爸没能力,以后只能让你过苦日子了!可是你的病怎么办啊!呜呜呜,还有我苦命的老娘,一个人一把我拉扯大,日子刚有起色就没了!”
他酝酿了不可谓不久,此时放声一嚎,看上去还真有那么几分真心实意。
祁绒被他吓了一个趔趄,还是郑晓琪搭了把手才站稳。
林长阳也豁出去了,不管不顾地坐在地上,捧着提前准备好的相框就开始嚎啕大哭,说起来好笑的是,他平常疏于锻炼,就连嚎叫也是断断续续的。
假模假样地挤出了几滴鳄鱼的眼泪后,林长阳就累得大汗淋漓,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他脸上的是汗液还是泪水。
回过头来,祁绒恰巧和林长阳的视线碰撞在一起。
林长阳却以为说动了年轻女孩的恻隐之心,连滚带爬地朝着祁绒的方向前进了几步,就被郑晓琪和一众戒备的保镖挡住了去路,这才毫无形象地又开始撒泼打滚起来。
“祁小姐!祁小姐!你发发善心救救我吧!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年幼得病的女儿!我要是不拿钱回家,我家里人就都活不下去了祁小姐!您是活菩萨转世,只要您手指缝里漏出来一点,那谭阳就是您做主啊!”
他指着办公室的装潢。
“以后您就是谭阳的总裁!您说东我绝不敢往西!求求您救救我一家人吧!”
“还有林某,她、她还在公司里,那些对不起您的事情都是她干的我一概不知情啊!您要是不高兴,我把她叫过来!我让她给您赔礼道歉!让她给您磕头!”
好歹原来也是大公司的总裁,如今却开始撒泼卖混了。
但不得不说,林长阳在圈子里混,演技还是可圈可点的。
如果他那双眼睛不是充满了贪婪、控制不住地乱瞟的话。
祁绒想起姜海寻送给她的调查报告。
既然要对付的是谭阳整个公司,怎么可能不查他们的总裁林长阳呢?
见祁绒沉默不语,林长阳还以为自己打动了眼前的冤大头,连忙扑腾了两下,像一只体重超标的企鹅,不停地讲述他早年是多么的不容易,以及得到了谭阳能给祁绒带来多大的助力。
但祁绒清楚,现在的谭阳不过是一具空壳。
除了被蒙在鼓里的员工,稍微聪明点的股东、高管,哪个不是连夜收拾包裹跑路了?就算林长阳描述得再天花乱坠,也不过是想给外界找一个替罪羊,他好拿着剩下的钱跑路。
对了,林长阳或许还不知道吧,姜海寻就是谭阳覆灭幕后的推手,而祁绒默认了他的举动。
毕竟谁不知道林助理是林长阳的得力干将,那些造谣、威胁、水军和爆料,没有他点头林助理敢擅做主张吗?祁绒当然不会放过罪魁祸首。
她懒得和这种人废话,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走去。
林长阳懵了,怎么突然走了!?
都不用祁绒自己开门,保镖替她拉开门。
这腐朽的资本主义。
不等祁绒感慨完,一个黑影突然从旁边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