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宋慕青就来气,按理说她们是最老一批签约的声优,都是一起经历大风大浪过来的,到头来狡兔死走狗烹,资本家的眼里只有利益。
她看见祁绒与世无争的模样,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当即就准备下场大骂。
“你误会了,”祁绒叫住她,“我怎么可能不计较,我要告他们。”
宋慕青卡壳了:“告他们?!是我想的那样吗!”
也难怪宋慕青难以置信,谁都有放狠话的时候,我告你、你告他,但事实上在网络世界里又有几个人会选择用法律武器来保护自己呢?况且法律程序也不是那么好走,首当其冲的就是要花一大笔钱,再加上法不责众,很难找到始作俑者。
“没错,告他们,”祁绒冷笑,“我不仅要告造谣的人,还要告公司!告他们违约!告他们违反劳动法!”
宋慕青直接呆若木鸡。
祁绒看她一动不动还以为网络不良,没想到宋慕青突然拍了一下桌子。
“牛啊姐妹!”
“我早就忍不下去了!”
宋慕青的眼睛里流露出兴奋的光。
祁绒和宋慕青所在的经济公司,是声优行业的领头羊,也是第一批吃红利的人,近年来直播行业火热,分走了大块蛋糕,公司渐渐不满足先前的模式,开始强迫旗下声优露脸、卖肉、要礼物,还整天策划狗血事件维系热度。
其实这些东西你情我愿无可厚非,过分的是他们还妄图沿用以往的签约制度,签约费也延用老版本,这样的话她们不仅只能拿低廉的工资,还拿不到直播分成,相当于帮公司多打了份工。
宋慕青早看不惯他们了,公司跟钻进钱眼里一样,见公司有朝她下手的意图,就靠着另一家业内口碑不错的直播公司,一声不吭地解了约。
祁绒因为是退圈,所以并没有太大的动作,她只想安安分分地结束合约,但公司知道她和宋慕青是闺蜜,大概是记恨宋慕青跑去了对家,没少卡她的合约,还总给她穿小鞋。
这次造谣满天飞的情况,也有他们听之任之的缘故。
祁绒退圈是因为病情让她心力交瘁,没想到却被负面新闻打了个措手不及,黑粉像潮水一样涌向了她的微博,就连她曾经参演的广播剧下面,也充斥着他们的谩骂。
扭转局面最快的方式就是露脸,澄清那个网络上曝光出来的人不是她,她也没有黑料缠身,一切才可以迎刃而解,结果那晚她被谢徵刺激得不轻,直接葬送了自己的生命。
而由于她鸽了直播,网上的黑料愈演愈烈,有人说她心虚,也有人说她卷钱跑了。
宋慕青的意思是,她们再开一次直播,把没做完的澄清做完。
但祁绒觉得事情一定没有这么简单,现在网络上的声音一边倒,更是因为鸽了直播,她的粉丝团里也出现了许多不自信的声音,圈子里的人几乎已经默认了网上的爆料都是真的。
祁绒要比原主想得更多,如果不能拿出更有说服力的筹码,就算她露脸又怎样,黑她的人还能找到别的方式继续黑她,只要经纪公司继续拿着她的合约,她就只能继续被吸血。
“放心吧,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祁绒道。
豪门祁家手底下养着的律师团队,可不是普通律师可比拟的。
祁绒可懒得和经济公司的那群人讲道理,既然他们也没有想要和平交流的意图,那就只能用法律来解决问题了。
“你心里有数就好,”宋慕青趴在桌子上,眉头打结,“我后悔死了,要不是当初我先跑路,他们也不会把气撒在你身上,当初我就应该等你一起,就没现在这么多事了。”
宋慕青十分自责。
其实当初新公司找来的时候是想把祁绒和宋慕青都签走的,但祁绒已经决定要退圈了,就没有同意,反而是宋慕青被对方的条件打动,跳槽去了那边。
“不怪你,是我自己说要缓一缓的。新公司都给你造势了,总不能放人家鸽子吧,而且就算我两一起走,也很难全身而退。他们又不是傻,不把我们扒一层皮才怪。”
祁绒倒不觉得宋慕青需要内疚,一切不过是利益使然。
“抱歉,殊殊……”
宋慕青还是觉得祁绒经历的一切都是她的原因,嘟嘟囔囔了几句,郁闷地打了个响鼻,头埋在手臂里。
祁绒却想起了什么,哑然失笑。
昨天那场直播是宋慕青安排的,后来到了约定的时间祁绒失联,她原本是在直播间里维持秩序的,但直播间弹幕说话太难听,她没忍住,亲自下场和黑子对线了足足两个小时。
因为深谙语言的艺术,没一个能吵过她的。
她的粉丝本来因为正主掺和进烂摊子里急得不行,后来见直播间里没一个能和她对线超过十分钟的,反而看得津津有味了起来,不仅如此,下半场直播间里还涌入了许多慕名前来的人,纷纷表示是来上语文课的,宋慕青的粉丝群体不减反增,隐隐有了火起来的征兆!
事实上,宋慕青本人十分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