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肉质坚硬如石，但还是勉强可以挖动。早川星奈跟着他钻入洞中，灵巧的尾巴伸来，效率居然不比他慢，随着他们深入，外围造成的创口开始缓缓修复，他们就这样被缝进了伤口之中。

里面被红色的血液充斥，肉眼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但他们也没必要使用肉眼。易晓林的脑海中早就已经构建了这个庞然大物的三维模型，随着自己的运动的距离，他瞬间便能知道自己在它的哪个部位。

本来以地球生物的特性，大脑基本都在头所在的部位，但对于这个明显超出人类认知的存在，易晓林心中完全没底。

况且它真是一截尾巴，能有大脑吗？但若没有大脑，它是怎么行动的？远程遥控吗？

易晓林觉得还真有可能。降临的虚空恶魔，有哪个没有几种保命手段的？控制断肢都只能算是日常操作。

他唤醒了饕餮，没想到后者只是一声冷笑，便不再理他。

易晓林又呼唤了它好几遍，最后还是威胁要将它塞到p眼里，才让它开了口。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饕餮吞噬万物，就能够得到他们的记忆，你不应该是无所不知么？”

“没错，饕餮吞噬越多的生物，就能得到超越全宇宙的智慧，可我有这机会么？我被封印的时候，还只是幼年期，按你们地球人的计算，才五百岁！”

五百岁还幼年？易晓林刚想反讽一番，想想现在还不是得罪它的时候就没说出口。

“它长度以公里算，内部肌肉的强度都接近一般精英种的外皮，我的精神突触钻进去都困难，何况是检查？而且它有没有大脑我不确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就算有，它脑子也绝对很比你的更辣么小的脑子，你叫我怎么找？”

“老子脑子哪里小了？”易晓林登时暴怒，抓着纹身就往屁股里扒拉。饕餮哪肯，纹身滑溜得像泥鳅，在他身体到处游来窜去。

两人闹得不可开交，早川星奈突然咦了一声。

她滴血的尾尖上，吊着一根散发银光的神经，这根神经十分坚韧，早川星奈那足以切开初生龙鳞的锋利尾尖都没能切断它。

“这是神经末稍？”

易晓林兴奋起来：“从这里连接它入侵中枢，不就可以了么？”

早川星奈手指化为银色绒毛细丝，扎入神经中，片刻后摇摇头道：“没有用，它是单向的，只发送，不反馈。”

“这是什么神仙原理？”

“就像人类的先天性无痛症一样。”

“身体可以按意志行动，但就是没有痛觉？”

“对。”

“这么大一个家伙，绝对也能自我编译的吧？它为什么不编写好一点？回馈不了痛觉，就像我们现在，进入了它的身体它都不知道。”

“你确定它编得还不如你想的？”早川星奈看白痴似的看着他：“这个尾部，看它外面三排像三棱军刺一样的骨刺就知它是武器。作为武器的身体部分只需要一点点触觉就可以了，其它任何感觉都会拖累自己的状态。在虚空世界，强者都会切断大部分身体与感官的联系，只保留要害处的痛觉神经。生与死的战斗，痛苦会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你的战斗力，敌人可不是你喊痛就会停的。”

易晓林仔细咀嚼她的话，突然眼前一亮：“那你说，这条尾巴会不会是一个强大存在战斗时，像壁虎一样脱落的？”

早川星奈想了想，点点头：“极有可能。”

“那就是说，很可能地球上，就是这么一截尾巴，没有别的威胁了。”易晓林松了口气，若真有什么存在栖息于万米以下的海洋深处，从它一条尾巴就有两公里来算，它的身高都在五公里以上，那是何等的庞然大物，若它出现在人类世界会发生什么，易晓林不敢再想象下去。

“别说那么多废话，这里都要封起来了。既然不能从它直接入侵，那顺着它不也能找到中枢了么？”易晓林甩甩头，继续朝前挖。

挖了数十米的距离，终于挖到了一个脑袋大小、发着蓝光的肉球。

“这么简单？”易晓林得意劲还没升起，就给饕餮泼了瓢冷水：“这只是一个神经节点，离中枢还远着呢。”

再看看早川星奈，她似乎一眼就看出了这并不是大脑，一刻不停地朝前挖去，身后的通道正在迅速愈合，若速度过慢就会被困死在这里面，如困在渐渐固化的水泥里面。

沿着一个弧形前进，两人挖到了那根巨大的尾骨处。

“果然如此。”早川星奈露出微笑。

“什么？”易晓林从她身后挤到前面一看，这骨头上居然有无数小孔，无数根神经穿过小孔，到了不知什么地方。

“弄不开啊。”这骨质密实坚硬到令人绝望，能隐约照出人影，易晓林拿爪子用力一划，连一丝划痕都留不下。

早川星奈斜眼撇他。

易晓林心虚地扭过头。

她朝易晓林伸出手。

“干什么？”易晓林连她的脸都不敢看，害怕什么就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