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茉莉的讲述下,裴衡才知道,原来前几天“笑春风”的老板突发奇想,搞了个店庆表演活动。
不过作为全京城生意最差的青楼,大家也都知道,“笑春风”的姑娘们姿色平平,关键是也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才艺。
当天去的人并不多,身份显赫的只有平阳侯府的小侯爷沈照和林太傅家的小公子林湘。大家都知道他们两是“笑春风”的熟客。
这两小公子爷逛青楼的目的说出来好笑,不是为了听曲看姑娘,而是为了喝酒侃大山和凑热闹。
据说沈照一度想去茶楼说书,被敬和公主整整禁足了三个月,才打消了念头,他最喜欢跟大家伙聊宫里的那些秘史,江湖上的那些八卦,林湘就在旁边附和。其他恩客听得啧啧称奇,有时候围观他俩聊天的人比看姑娘的人还多。也只有“笑春风”能容忍他们这样了。
“笑春风”的老板搞了个店庆表演名单,一长溜的都没什么意思,只有最后压轴的红绡姑娘值得期待一下。红绡姑娘弹得一手好琴,虽然远远比不上“聆音阁”的白茉莉,但是在“笑春风”位列榜首,已然卓卓有余。
那天,前面几个节目正在尽然有序地表演着,吹拉弹唱,好不热闹。恩客们沉醉在丝竹之音中,完全没有听到三楼的争吵。
三楼,大大小小的房间是姑娘们不接客时待的地方,也就是女生宿舍。要接客了,她们才会去一楼和二楼。
“什么?你要罢演?”三楼的一个房间里,李锦瑶不可置信地问。
红绡对着镜子,左拉右扯地摆弄着头上的发饰,看都没看李锦瑶一眼。
“给我个理由。”李锦瑶非常冷静地盯着镜子里女子明艳的脸。
“理由就是,”红绡摆弄好了发饰,转过身子来,笑盈盈地说,“‘醉春风’的叶妈妈给的更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脸上的脂粉堆得过多,李锦瑶觉得她笑起来好恶心。
“醉春风!”整个京城排名第二的青楼,最大的乐趣就是把其他青楼都搞垮。
“她许了你多少?”李锦瑶握紧了拳头。最近楼里生意低迷,这个店庆是她特意搞出来,想活跃活跃气氛,红绡却特意挑今天罢演。
“叶妈妈说了,‘笑春风’跟‘醉春风’撞了名字,她看着,听着,都觉得烦。”红绡脸上讥笑十足,“叶妈妈为我赎身的银子明日就会送来,到时候还请李妈妈行个方便。”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李锦瑶冷静地说,“放心,你要走便走,我不会拦着你。”
说完,李锦瑶大步迈出了房门,不屑与之再做纠结。她站在二楼围栏处,听到下面有人在叫嚷,“红绡姑娘呢,红绡姑娘怎么还没有出场?”
“对啊,就想听红绡姑娘弹琴,天籁之音,妙极妙极!”
“胡说,花魁白茉莉那才是天籁之音,纤纤妙手。”
“你酒喝多了吧,这里是‘笑春风’,不是‘聆音阁’。”
“大家别吵吵,这节目单上不是写着嘛,红绡姑娘是最后一个上场的,快了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