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裴衡亦大声喝彩,然而身边的人却完全不为所动。裴衡刚刚观察过谢怀瑾,他好像对一切都视若无睹,充耳不闻,只是一言不发地玩弄着阁间里的茶壶茶杯。
温杯、醒茶、冲泡,就连美人抬头看向他们这个阁间时,谢怀瑾的眼睛也没有离开过茶杯。
半响,谢怀瑾才缓缓开口,“裴世子也觉得这姑娘不错?”
“自然,清冷雅淡,如落凡尘,妙手天成,宠辱不惊.......”裴衡还想再夸耀下去,谢怀瑾打断他,“那能否请裴世子为白茉莉作美人图三幅?”
“啊?”裴衡不明所以。
“都说裴世子丹青妙手,一画难求,今日我先替白茉莉谢过裴世子了。”谢怀瑾淡淡饮了一口茶,并不打算解释。
但裴衡机敏,立马反应过来,“九王,你要捧这姑娘?”
“不错。”
“为何?”
“正如裴世子所说,她很不错。”
“我才不信。”裴衡白了谢怀瑾一眼,他们俩从小睡一个枕头,穿一条裤子,谢怀瑾话里的真假他还是分的清的。
“那裴世子不帮了?”谢怀瑾反问道。
“......我画便是了。”裴衡只是好奇,倒也不是非知道不可。他知道谢怀瑾不想说的事情,就连圣上也没法让他开口。
之后白茉莉名声大噪,短短数月就一跃成为“京城第一花魁”。裴衡那三幅价值连城的美人图,自然也是功不可没。
谢怀瑾还是偶尔会跟自己一起来“聆音阁”听曲,台下的掌声和欢呼声一次比一次高涨热情。但谢怀瑾就和第一次一样,把玩一会茶盏,待曲罢就离去了。他也并不避嫌,似乎很乐意让别人看见自己来听白茉莉的曲子,叫白茉莉的身价越涨越高。
裴衡合理猜测,谢怀瑾并不是来听曲的,他是来捧人的。
裴衡知道,论琴技,谢怀瑾才是京城第一手。裴衡擅丹青,谢怀瑾则极擅抚琴,从小天资聪慧,闻曲不忘。每次皇宫家宴,圣上总是要让他露一手。高荡起伏,珠落玉盘,犹如伯牙在世。
不过谢怀瑾为什么要捧白茉莉,裴衡至今不知道缘由。
以裴衡对谢怀瑾的了解,他绝对不是滥发善心,广结良缘的那种人。相反,谢怀瑾甚至是有些冷漠且腹黑的。都说他似谪仙脱俗,其实他绝不会做没有利益的事情。
难道白茉莉是谢怀瑾的眼线?或是杀手?裴衡看她柔柔弱弱不像能舞刀弄剑,而且也从未见过谢怀瑾给白茉莉安排任务。
难道是谢怀瑾喜欢白茉莉?以裴衡看人的眼光,他可以肯定绝对不是这个原因。不过白茉莉对谢怀瑾的感情,裴衡可都是看在眼里。
恐怕又是妾有情郎无意了。
说回眼下。
在裴衡的记忆里,以往他和谢怀瑾来“聆音阁”,阁里总是车马盈门,人声鼎沸。达官显贵寻欢取乐,才子墨客亦来找寻红颜知己。
今日却寥寥无几,格外清冷。
裴衡有些奇怪。白茉莉神色黯然,解释道,“裴世子岂不知,近日‘笑春风’楼庆,琴妓红玫瑰一曲成名之事?”
“笑春风?”裴衡好像有点印象,是那个全京城里生意最差的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