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姐姐!”林丹萝见是李意,立即亲热的上去挽住她的手。 “你个小丫头,一会功夫就不见了,害得我好找!” 岑茴这正盯着她俩的互动,就听林丹萝撒娇地说:“哎呀,好姐姐,我这不是见岑家姐姐一人在此怪孤单的,就过来陪陪她嘛!” 岑茴:……我谢谢你啊! 她这边内心活动正丰富,就见林丹萝不怀好意地对她笑了下。 心里咯噔一下,果然,下刻林丹萝说:“姐姐,你瞧众位姐妹们都去展现了自己的才艺,不如叫岑姐姐也去表演一番?” 岑茴脸色有些不好,知晓这林丹萝是想要她当众出丑了。 原主虽然弓马娴熟,但那闺阁女子所擅长的东西她也只是粗浅涉及,更不用说岑茴这一个家境普通的女孩了,上去铁定丢人现眼。 “说得也对,”李意似笑非笑道:“岑妹妹姿色绝伦,想必这才艺上也是不差的。” 见林意很快就赞同了林丹萝的说法,岑茴便知道她肯定是不会帮自己的,要知道这京里的贵女可有不少知道原主不擅才艺之事,李意此举,不是有意为之,便是顺水推舟了。 她正想着厚着脸皮给推聚掉,却突然发现由于李意的来到,不知何时周围的夫人姑娘们都向这边看了过来,就连皇后也时不时的往这边瞧了几眼。 这下她可是知道自己骑虎难下了,若真当众回拒,只怕不日她这将军之女刁蛮跋扈的名头上又要加上一个无才无德了! 清风吹过,带来一丝淡淡的梅香,廊檐下垂挂的帘幕轻轻晃动了几下。 岑茴悄悄朝那边瞥了一眼,她知道皇子们都在,而容婴,也在。 她心中一动,有了主意。 “那妹妹便听姐姐的。”岑茴爽朗一笑,转身去向侍卫借了一把剑。 等到上位姑娘下场,岑茴上前恭敬笑道:“皇后娘娘,今日花开正好,臣女便舞剑一曲,望娘娘长乐无极。” 李皇后倒也觉颇为有趣:“准。” 花影迷离,少女衣裙翩飞,不知不觉间青剑已然出鞘,手腕轻轻一转,剑如灵蛇出洞,蜿蜒而行。 而后一个旋身,又如闪电般急速落下,带起一道青色剑光,刹时破开乱梅朵朵。 又足尖轻轻一点,如乳燕投林,身姿轻盈若雪。 手中青剑忽而脱手,惹来众人惊呼,却不过一瞬又被衣袖卷回。 少女唇角弯出一个浅浅弧度,柔软的腰肢猝不及防地向后仰去,手里剑势不停,漫天花雨之下,层层叠叠的红色裙袂铺展开来,俨然一朵血色梅花。 美人树下犹剑舞,只道是,翩若惊鸿,宛若游龙。 场上有些寂静,最终还是李皇后笑着打破了沉默:“这剑舞倒也别致,果真是虎父无犬女啊!” 各位夫人小姐这才嘻嘻笑起来,虽不知真假,但也足够了。 岑茴行了礼退回席中。 中途一直感觉一道愤恨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借着拐弯的机会,她不经意的扫了眼。 原来是林丹萝,她的目光又嫉又恨,让人十分不舒服。倒是她旁边的李意除最开始时脸色不太好,后来便什么表情都没有。 这也不奇怪,林丹萝设计让她出丑,却没想到她竟然取巧出人意料了一把。 定朝女子多习才艺,岑茴的剑舞别出心裁,刚柔并济,虽不及李意一曲绕梁香让人意动神迷,但也比大多数贵女有过之而无不及。 岑茴对林丹萝扬起一个笑脸,看在她的眼里便是直接的挑衅,更加火冒三丈,愤愤地扭过了头。 献艺这个环节不多时就过去了,李皇后先行离席,众位夫人小姐便三三两两凑在一处赏梅玩乐。 “系统提示,攻略人物容婴已距宿主越来越远。” 岑茴连忙起身,顺着系统给的方向追过去。 沿途偶尔有三三两两赏梅游玩的姑娘,她都尽量避过去,不想招惹麻烦。 迎面走来一行人,皆是锦衣华服的俊俏公子。今天这里来的男子只除容婴一人是王爷,其他都应是皇帝的儿子。 数了数人数,刚好四个,岑茴就猜到那当先一人肯定是二皇子容阳祈,他身边一向是跟着三位皇子的,其中就包括以后最大的敌人,男主容阳恒。 “臣女见过二殿下,三殿下,五殿下,六殿下。” “你怎么在这儿?”容阳祈暗自皱了眉头,有些不耐烦。他不过是出来散散心,怎么就碰到了她。 “我见这梅花开的甚好,就想出来看一下。”岑茴笑着说。 容阳祈有些似笑非笑:“你还懂得赏梅?本殿下还以为你只懂耍横呢!” “唉,二哥,你这话可不对,岑姑娘还会跳舞啊!她刚才跳的那什么剑舞可真好,我还没怎么见过呢!”手里拿了把折扇的紫衣少年一脸兴高采烈地比划起来。 经他这么一说,容阳祈倒是想起岑茴刚才的剑舞,的确让自己很是惊艳了一下,他为了得到岑家的势力,跟岑茴接触的也不少,倒不知道她还会这个。 他的视线落在面前的红衣少女身上。 少女身姿窈窕,低眉敛目,也不反驳,一副大家闺秀的做派。 容阳祈有些不舒服,平日也没见她这么规矩过,总是恨不得一副黏在他身上的模样。 衣袖一拂,“我还有事,先走了。” 几个皇子互相对视了眼,虽然搞不懂二哥怎么突然就走了,但还是很快跟了上去。 跟在最后的一身蓝袍的青年在她身边顿了脚步,岑茴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你的剑舞,很好。”面容俊美的青年这样笑着说,浑身带着一种温和淡然的气质。 岑茴有点惊讶地看着离去的蓝衣青年,没想到自己原本打算去博容婴好感的举动竟无意间也得到了男主的好感度。 自从从白泉寺回来后,她再也没有见过容阳恒,而又因为她无意中开启了支线任务,也就将一颗心全都放在了容婴身上。 但这对她来说其实也是一件好事,起码不必忧心会不会因为容阳恒一时想不开把她给灭了,又重复之前的悲剧结局。 * 园子里的梅树棵棵都近有几百年的历史了,都是定朝开国时种下的,枝木虬劲,花开得也特别好。 绕过一丛繁盛的梅枝,里面的梅树显得更加幽深。 “九皇子,还请您不要为难我家王爷!”黑色劲装的侍卫挡在容婴之前,面有愠色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你这刁奴,我不过是想关心一下皇叔的伤腿罢了,到你嘴里怎么就变成了为难!”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眉飞入鬓,说起话来颇有一股高高在上的感觉,然而此时却也是十分恼怒。 “咳咳咳……”,容婴虚掩住唇,待喉咙舒服了些,挡住护主心切的下属:“小九,皇叔这奴才也是因为忠心,情有可原,你就不要和他计较了。” 他顿了顿,又道:“我这腿,这些年也就一直这样,实在没什么可看的。” 他说这句话时语气平缓,像谈论今天吃了什么一样清淡,但里面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哀却静静地回荡在了她的脑海中。 “皇叔,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的腿都已经坏了近十年了,那群庸医治不好,我这做侄儿的心中也过意不去,总要看看才好。” “什么人?”黑衣侍卫的目光凌厉地扫过来。 岑茴慢慢从树后走出。 “怎么是你?”看清少女面孔的一刹那,九皇子脸上的表情突然扭曲了。 岑茴笑意盈盈地回视:“怎么就不能是我了?小楷,好久不见啊。” 一听她叫这个名字,容阳楷一阵恶寒。曾经她所带来的阴影全部袭上头:“你,你别过来……” 岑茴偏偏不如他的意,又笑嘻嘻地朝前迈了一步。 似乎是想到什么,容阳楷不禁往后退了一步,最后竟然转身直接跑了。连带着身边一群伺候的人都急忙追上去。 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侍卫,岑茴转头对容婴笑道:“你还记得我吗?原来你就是宁王啊,说起来那天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呢!” 容婴看着九皇子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也不计较少女的失礼之处,微微浅笑着说:“自然记得,没想姑娘今日竟又帮了我一次。” 容婴面上的笑虽淡,可给人的感觉是真心实意的。 如果不是岑茴从系统那里早就看过一边剧情发展,知道他其实对自己的诸多事情并不是很在乎,恐怕都要被他给骗过去。 他这样说的原因,应该就是猜到自己有所图谋了。 岑茴的确是有所图谋的,她图谋的是容婴这个人。 既然要攻略,岑茴也就做好了把面子里子的什么都给丢到十万八千里去的决定。 她立刻顺杆就上,绕到他身边,带着被娇宠的姑娘家的娇蛮:“那你要怎么谢我?先说好了,金的银的我可不稀罕。” 这种小女孩般的任性,在陌生人或是厌恶她的人听来可能就是十分令人讨厌的了,但对于容婴却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