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是谁，给小爷滚出来！”

当众摔得跟个被人翻了个的王八，叶方双目猩红的四下大喊，一副若被他抓到是谁干的，必亲手撕碎的模样。

“滚！都看什么看，赶紧滚，再看小爷挖了你们的狗眼！”

没有找到罪魁，叶方的怒火顿时冲向围观而来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的老百姓。

下人们见状，本就让主子摔倒而心惊胆颤，此时连忙殷勤的撵人。

“小公爷，这，这怎么回事啊？”

同行的几个公子哥就着下人的搀扶踉跄的从地上爬起来，有的扶着摔疼的腰，有的揉胳膊揉腿，更有甚者，竟当场哭了起来，哭喊着找祖母找娘……

一时间场面颇为壮观，其精彩程度，委实令人叹为观止。

谁能想得到，平日里耀武扬威，就差属螃蟹横着走的世家公子哥们，一遭摔倒，竟丑态毕露。

虽然当着一众煞神的面不敢露分毫，但心里早已笑作一团。

“怎么回事？你眼瞎啊，明摆着被人算计了！”

叶方烦躁的想杀人。

方才那一下他摔得不轻，身上正疼着，可比起疼，他现在更想做的是将罪魁祸首找出来大卸八块泄愤。

这不是意外，一个人摔倒可以说是意外，这么多人一起摔倒，若是意外他就把脑袋割下来蹴鞠！

他长这么大，只有让别人吃亏丢脸的份儿，自己何曾吃过这样的闷亏，这么丢脸过！

“都蠢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给我查！”

叶方抬脚狠踹了离得最近的下人一脚，声音狠厉的放狠话：“被小爷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小爷发誓，定让你后悔来到这世间！！！”

此时已经离开回香茗在马车上的顾未音会不会后悔来到世间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现在特别痛快。

她快意的笑着，笑着笑着，眼泪都笑了出来。

“没事吧？”

顾沉修担忧的望着她。

“我没事。”顾未音抬手揩去眼角的泪水，“大哥，你开怀吗？”

不待顾沉修开口，顾未音接着道：“反正我很开怀，特别的开怀。”

尤其是看到叶方狼狈的在大庭广众摔倒的那一刻。

虽然只是小小的恶作剧，但只要叶方痛，丢脸，她就快活。

她从来都知道一蹴而就和日积月累是何意，从回来到现在，她便清楚，不论是宋氏还是叶方，或是其他人，都非一蹴而就能成，亦非一朝一夕。

所以，哪怕只是让他吃一点点的苦头，她都觉得无比畅快。

顾沉修漆黑的眼眸望着面前的顾未音，目含复杂，终是抬手抚上她的后背，声音有些沉又有些轻：“你若想哭，便哭出来吧。”

顾未音笑声一顿。

声音隐隐带着颤栗：“哭？我为什么要哭，我现在只想笑。”

顾未音真就笑了一路。

顾沉修这一路上，听着她的笑声，一颗心如同放到了热油里一般。

无措，彷徨。

甚至脑海中升起一个念头，自己真的了解从小看着长大的堂妹吗？

这一刻，顾沉修有些不确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