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不要!”
李丹青的哀嚎声再次从房间中传来,伴随着还有阵阵夏弦音的冷笑声。
白芷萝的身子僵在了原地,她的神情恍惚脸色苍白,不断的摇着头,嘴里喃喃说道:“这……这不是真的……”
“这不是真的……”
但现实给她带来的巨大冲击显然已经不是靠着简单的自我麻痹可以解决的了,听着房间中依然不断传来的哀嚎与冷笑声,一副强权女官僚欺辱落魄美世子的限制级画面不可避免的浮现在了白芷萝的脑海。
内心世界的奔溃让白芷萝难以再在这处继续待下去,她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转过身子,逃一般的离开这处。
……
“与人对敌最重要的一点是要学会隐藏自己的意图。”
“你的剑直来直往,剑势一起,我便知晓了你要攻向何处,这样的剑法,与三岁孩童拿着木棍过家家无异。”厢房中,夏弦音稳稳的用黑色短刀拦下了李丹青挥来的剑刃,嘴里冷声言道。
同时,她手臂发力,李丹青的身子便在那时一颤,倒退数步。
握着剑柄的双手传来一阵剧烈撕裂感,疼得李丹青龇牙咧嘴,他苦着脸说道:“小弦音,这都什么时间了,咱们就不能换个时间再练吗?”
本以为被夏弦音拖到房中,要上演一出恶女强霸美男的戏码的李丹青心中有些失望,对于夏弦音这大半夜要教他御敌之法的行径更是摸不着头脑。
“你没有那么多时间,大风城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夏弦音却寒声言道。
“嗯?”李丹青皱起了眉头,似乎很是困惑夏弦音所言的两者之间到底有何联系。
“你是大风院的院长,同时也是大风城的城主。”
“大风城的百姓是你的子民,保护他们是你的职责。”
“但你太弱了……”
“可这并不代表你就能辜负你的职责。”
“现在,要么你努力起来,负起你身为城主的责任,然后在这里活下去,要么就和我一起灰溜溜滚回武阳城,求陛下饶你一条狗命!”
夏弦音表现得出奇的严肃,她这般说罢,脚尖点地,手持短刀直直的便朝着李丹青杀了过来。
夏弦音的修为高深,这一刀来势汹汹,李丹青顿时亡魂大冒,他手足无措的躲到一旁,像是被吓破了胆子一般,嘴里大声言道:“那咱们就回武阳城!我觉得挺好!”
夏弦音哪里想得到李丹青能够没有骨气到这般地步,她的眉头一皱,寒声道:“那也得我说了算!”
说罢,她手中的短刀一转再次杀向李丹青。
“还手!一味的逃跑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眼睛!不要看你进攻的地方,那会暴露你的意图!”
“还要更快!”
“下盘要稳!握紧你的剑!记住!”
于是乎,这一夜,迎松院中李丹青的哀嚎声与夏弦音严厉的苛责声响彻不绝。
……
“阿爹。青叔也是因为这个案子才被朝廷抓入天牢的。”
“我听阿娘说,这白河村就是有人故意给阿爹设的圈套,阿爹为什么还要去?”
细雨绵绵,院门外身着黑甲的甲士站成一排,静默得宛如雕塑,一动不动。
女孩抓住了男人的手,脆生生的问道。
男人将镶有八柄短刀的古怪刀鞘背在了背上,笑着为女孩擦去泛红眼角上的泪花。
“孩子,你知道为什么你生下来就可以住这么大的房子,有穿不完的锦罗绸缎。而白头巷里孩子却只能光着脚丫,吃着馒头吗?”
女孩看着父亲,摇了摇头。
“武阳城六十八郡,亿兆生灵,每年都会按人头缴纳税钱,那些钱供养了武阳四族,也供养了武阳朝的文武百官。”
“所以我们夏家的孩子生来才能有与旁人不同的优渥生活。”
女孩皱起了眉头,困惑道:“可这与爹爹要做的事有什么关系?”
“别人给了钱,你当然就得为别人办事。”
“朝廷要抵御边患,要稳定四方,要施行仁政,要与民修养。”
“而武阳四族,则要铲除邪魔,荡清寰宇。”
“白河村或许真的是个陷阱,但爹若是不去,那就会有更多的白河村,被邪魔侵扰。”
“爹要保护他们,这是夏家人的职责。”
女孩听出了父亲的决绝,她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哽咽:“那为什么要爹去!朝廷不是收了更多的钱,他们为什么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爹?”
“或许是因为他们不懂这个道理。”
“又或许是因为他们不愿意懂这个道理。”
“但都没有关系。”
“夏家的人,永远明白就好。”
“受泽于人,还节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