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的李景和皱眉,他直接说:“中州升上州?此事只需你们吏部把空缺职位补上再进行管理就行了,还要在早朝上说吗?”
陈康做官多年马上就揣测出皇帝此时的不耐烦和责怪。但是他没有办法,不得不拿在朝上说。
他是唯唯诺诺,本能的向后退了两步,偷偷吸了口气才说:“回皇上,任命一事微臣已经部署好。不过新州的水利、建设、城防等也要提上日程,还有就是随着四个州官员增多、品阶相应提高,要为他们加俸,各方面的开销陡然……。”
原来是因为钱的事。李景和听到钱的事很快就愤怒了:“加俸?才一年就想着加俸的事。稍微多办点事就知道要加钱,叫他们继续干,不干自然有人接。”
陈康听的皇帝发怒腿都发软了,脸上也冒出了一层的虚汗。本来他一月之前就收到了那几个州的刺史的联名要求落实加俸,他是铆足了勇气才敢今天拿到早朝上说的,现在一来他只敢马上顺承皇帝的意思,道:“是,是,是。”
李祁銘心里一片明镜。他听到他皇兄那句不想加俸的话脑海中就马上浮现了自己几日前去看他时场景。
那次他一去他就很自得的拿出一把古琴对他说:“这琴做了两年,三千两收来的,音色简直淳正极了。”接着又说他叫人去打造编钟了,预计八千两,是集齐各地名师之手打造,到时演奏起来肯定气势磅礴。
他为了两个乐器豪掷万金,现在他却因为正常的俸禄发放就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发怒,还说出不负责任的话。更不负责任的是那陈尚书竟然连连顺承,就此了事。
他不想待在这也是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况:大臣们连正常的诉求都不敢表达。更别提他所知道的各种派系间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第一件事就惹的皇帝发怒,其他官员自是有话也不敢说。
不过也有人不畏畏缩缩。这人,正是尚书省仆射、兵部尚书兼镇国大将军的萧野。他站出来禀告他的事了。
“启禀皇上,如今我国需要加大铁矿的开采和对已有铁矿厂的挖掘,目的是制作更多、更精良之兵器,希望皇上批准。”萧野四十一、二的年纪,说话慷锵有力,不卑不亢。气势完全不同于之前的吏部尚书陈康。或许是他带了十几年兵,在无情的战场跟人正面拼杀过。
李景和对这个人态度显然好一些。他微微坐起身,立好腰,严肃的回复萧野道:“萧相国,现在我成国已然国泰民安。兵器只要不耽误了操练就行,不需要花费那么多功夫再去打造。”
皇帝这话一出,换了很多大臣就不会再说什么了,但是萧野不同,他继续回答他的话说:“启禀皇上,现在虽然周边三国中已有西源国割十三座城池与我国换取和平,天辉国被击退,文彦国退至五里外不再进犯,但是我们不能就此懈怠,放弃更好的追求。”
“萧相国为国为民,自然是一片好意。但是开采和挖掘铁矿之事困难重重,所需人力,物力,财力众多,未免太兴师动众。”李景和对萧野不敢说太重的话,因为萧野是他母后的亲弟弟,也就是他的亲舅舅。
“微臣征战沙场十几载,知道武器的好坏很大程度上影响两国对战的气势和输赢。”他说着说着就看着李祁銘问道:“坤亲王肯定深有体会,你说是不是?”
萧野看似无意间问出的这句,其实早有想法。
朝中有些人特别是老臣,仗着李祁銘大胜归来便开始不把他放在眼里。那段时间他便跟侄子萧智宇一起向太后说明此事,恰逢当时文彦国突然实施新的外交举措,太后正忙于研究对策。对于他们的说辞,她道:“他们闹最多不过逞口舌之快,根本改变不了予的想法。况且据予所知,他回来一月有余,未有何拉帮结派,结党营私之举。如今就因你们看不惯便要予对他动手吗?”崇安严厉说完,又道:“朝内外对于他的评价相当高,甚至出现了大逆不道之传言。予当初急召他回来一是借封赏之名将他拉离他的势力范围,二则是他少年时期被予送至庭州,以至于对他不甚了解。现在将他留在身边,便可以让予好好看看,他有何居心,其他人有何居心。这盘棋不是死棋,你们不要擅自行动。”
那时,太后是这样回复他们的。萧智宇很快便听从了太后的意见——静观其变,但是萧野没有。他觉得太后不知是太过自信还是太过仁慈,根本没有对李祁銘和那些人做出实质的惩罚,帮他出心里的恶气。
所以,他的火一直窝在心里无处发泄。
之后,他目睹太后面对李祁銘遇刺的事轻描淡写,而且还借此掌握了他的婚姻大权。便洋洋得意的认为太后的态度很明显,就是要从内至外的打压他。
所以今日,就借自己想出风头的事,顺便让他跟皇上结个的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