殳戈并不知道这块晶石有什么不同，此刻他正捧着盒子一路狂奔，一夜暴富当然值得欣喜若狂，但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

盒子内“嘎嘣脆”的啃食声渐渐停止，他顺眼往下看，瘦小的一个小灰团蜷曲在角落，一动不动。

殳戈左眼直跳，他能感受到饭桶的身体内部有能量正在聚集，而自己的脑壳隐隐作痛，就像内部被埋入一根针刺，知道位置但又束手无策。

关于零基因系统，之前不管他投喂饭桶多少晶石，系统板上的数值一直没有跳动，他一度怀疑自己猜错了，饭桶不是信号媒介，现在发现原来只是所需的晶石不匹配。

与在基地时猝不及防被炸不同，这一次殳戈能近距离感受到饭桶在吸收晶石的能量，其中大部分能量进入它的体内，小部分像是发射器一样，蓄势待发。

“检测到C级能源信号，基因改造进度推进至百分之十。”

又要来了？

信号果然是饭桶传来的！

不过这次怎么直接跳级了？

念头一起，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在脑中荡漾开，殳戈的脚步一趔，差点将盒子甩出去。

脑袋中的血肉撕扯开又聚拢再撕扯开再聚拢，他现在只有一种感觉：痛！痛！痛！

忍着一阵阵刺痛，他打算抄小路去最近的酒店，冷汗从他的额头贴边滑下，滴入敞开的衣领内，背后早就湿淋淋，风一吹，他浑身一颤。

“你，没事吧？”

痛到无力的身体撞到一个人，那人戴着口罩和鸭舌帽，来不及道歉，殳戈只觉得天旋地转，连人带盒倒在对方身上，仅剩的意识一瞬间抓住重点——这是个女孩。

……

“叮——”

一声巨响在殳戈耳边炸开，不经思考，他翻身下床锁住来人的脖子，只要一用力，对方就会没命。

心跳声、呼吸声、机器运作的声音，扩大了千倍万倍在他耳边嗡嗡作响，他愣了愣神，回想起经过，他快速扫过周围环境，心里有了简单的判断，自己被人送进医院了。

不过，他的视力、听力和嗅觉进化了？手下人的心跳声放大了十倍不止，这就是基因改造百分之十的变化？那如果是二十、五十、甚至一百会发生什么？

他陷入思考，忘记手里还圈着人，当小腿处传来疼痛，才回过神，僵硬地松开手。

对方捂着喉咙用力咳了两声，殳戈摸摸鼻子道歉：“对不起。”

那人听见声音停下咳嗽，横了他一眼。

“之前我撞到的人是你？谢谢你救了我。”

见对方缓过来，殳戈认出对方的身形，与小巷里的相似。

“你感谢救命恩人的方式真特别。”

穿白大褂的少女冷冷开口。

“咳，”殳戈有些尴尬，“抱歉，你是医生？”

对方懒得理，兀自从口袋里拿出个人终端，将检查报告发给殳戈，打开自己那一份，简述检查结果。

“脑部核磁检查无明显异常，无肿瘤，无血管疾病，无脑部炎症，虽然医院机器检查没有任何问题，但我在检测你的血液时，发现有一处异常。”

她喝了口水，润了润嗓。

“你的DNA有些奇怪，正常人拥有一套完整的DNA，少数人经过骨髓移植或者原本异卵双胞胎的人会成为“嵌合体”，他们拥有两套DNA，而你不属于此例，你很奇怪。”

她的目光定格在殳戈的头部，手指突然有些躁动：“你脑部的DNA一直在变换，而且没有变化规律，身上的DNA变换速度没有脑部活跃，但每隔一小时会更新一次，神奇的是，在他们变化途中，从外表看你，没有任何变化，我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做到的？”

原本听见对方私自对自己做了头部扫描，他心里一疙瘩，害怕查出什么芯片，但是现在嘛，殳戈看着这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炙热的眼神，不着痕迹地侧了侧身，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科学家的热情？

他毛骨悚然，着实无福消受：“额，我也不清楚，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你就一点儿不好奇？”

“不好奇，没死就行。”